什麼不進攻,其中一個原因是把我們趕到山上去,另外一個原因是他不敢,雲燁這個人我很瞭解,他對我們兇殘無比,螃蟹島上遍地的屍骸就是明證,但是啊,這個人對自己國家的子民卻仁慈無比。
我當時在長安的時候就聽說過他的一個小段子,說有一天雲燁扛著自己的寶貝兒子路過一條小河,河上沒有橋,只有一道獨木橋,當他走上獨木橋的時候,一個挑著糞桶的老農也上了獨木橋,走到橋中間相遇後,老農不認識穿著麻衣的雲燁就破口大罵,讓他滾回去,還說他不長眼睛沒看見他挑著糞,你說說,要是你是雲燁會怎麼做。要知道他的護衛可就在後面跟著呢。“
成九翻著眼睛不解的道:“還能怎樣,一個老農和一位侯爵相遇自然是老農退讓了,或者一巴掌推到河裡就是了。”
高山羊子搖著頭對成九說:“這也就是你為什麼成不了大人物的原因,雲燁當時就和老農對罵起來,直到罵贏了這才往後退,給老農讓了道。成九,這就是雲燁啊,君子可以欺之以方,我們擄掠來的這些百姓,就是我們活命的根本,有了這些百姓,我們向雲燁要船,他也會乖乖的給我們。”
曰上三竿,高山羊子劫掠過來的那些百姓開始搔動了,大人一兩頓不吃還能忍得住,孩子不吃飯立刻就叫喚了起來,高山羊子沒有下令彈壓,而是躲在窗戶後面偷偷的看雲燁的反應,她不相信雲燁那裡會沒有動靜。
果然,一個青衣少年趕著一輛巨大的馬車走了出來,手裡拿著一個白旗子使勁的搖晃,高山羊子下令將這個青衣少年放了進來帶到自己的身邊。
少年人的步伐很穩健,走到高山羊子面前也不失禮,拱拱手說道:“我家侯爺說給飢餓的孩子送一點吃食,頭領還要依仗這些百姓活命,我想您不會苛待他們吧。”
高山羊子饒有趣味的看著面前的少年拿手指彈彈他的青衫,笑著說:“你來自玉山書院吧,名門高第果然不凡,處險地而不驚,知必死而不畏,大唐人才何其多啊,難道說已經多到了可以隨便糟蹋的地步了嗎?”
“玉山書院共計兩千三百餘名學生,龐玉海是其中最沒用的那個,所以這種危險的活計都是我來乾的,在書院我也是專門挑水的。”
龐玉海完全就是一副滾刀肉的模樣,成九一把扯開龐玉海的衣領,露出了肩頭,只見龐玉海的肩膀上赫然佈滿了繭子,確實是長期挑水留下來的印記。
既然不是自己認為的人才,高山羊子也懶得過問,擺擺手就讓龐玉海去把那些已經經過檢驗的食物送給那些孩子,書院的人都有些偏執狂,這一點高山羊子是清楚的,當他看到龐玉海把飯糰親自送給那些孩子的時候也不覺得驚訝,只是當龐玉海打算出去的時候,卻被成九冷冷的拒絕了,這個地方只許進,不許出。
龐玉海回到了人群,泉州刺史被高山羊子關到了小樓裡,還好有幾個小吏還在,他小聲的吩咐了幾句,就找了一個角落坐了下來,身邊就是泉州非常常見的水溝,泉州人就是靠著這些水溝提供自己一曰所需的清水。龐玉海把懷裡的一個飯糰子給了一個找不到爹媽的小姑娘,自己抿抿嘴唇,話說自己也很久沒吃飯了。
一個海盜受不了這樣詭異的氣氛,剛剛站起來,就被一隻弩箭射穿了脖子,其餘的海盜大驚,連忙將自己的身體隱藏起來,就這樣依然不斷地有弩箭射過來,將他們露在掩體外面的手臂或者大腿射穿。
高山羊子的眉頭皺了起來,雲燁這樣做只會逼著自己殺人,難道他不想背上殺百姓的罪名,要借我的手來破局?
“鬼冢,從人群裡找幾個婦人過來,只要雲燁那裡再有弩箭射出來,就將這些婦人殺掉,我不相信雲燁會殺掉自己的子民。”
雲燁看見了十幾個嚎哭的婦人被扯了出來,擋在道路的中央,那些婦人看到對面寒光閃閃的八牛弩弩矢死命的要往後躲,無奈那些海盜毫無憐惜之意,一腳就把這些婦人踹到了道路中間。
嶺南水師那裡響起了鼓,這就是進軍鼓,一排提著大盾,長矛架在豁口的盾兵出現在街道上,邁著整齊的步伐一言不發的向小樓挺進。
高山羊子的臉頓時變得煞白,他沒有想到雲燁居然真的打的是這種盤算,既然是自己先動的手,雲燁現在有理由衝進去,不顧任何人的死活。
“準備火把,一旦雲燁的軍隊越過那道白線,就立刻投擲火把,我們活不成,那就讓整個泉州給我們陪葬!”說這話的時候,高山羊子臉上的青筋都攢起來了。
一排,兩排,三排盾兵在海盜們的膽戰心驚中越過了那些閉目等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