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出如月教她的一席話。
說罷,她動作輕柔緩慢的坐在琴後,理了理裙襬之後,伸出她嫩蔥般的纖纖玉指輕按在琴絃上。
接著,段秦照著如月所教導的,在開始彈奏前先輕仰起臉對著觀眾們拋以一個淺笑。她知道她做得很成功,因為就在那一瞬間,她發誓她聽見了此起彼落的抽氣聲,而她也知道那代表著什麼。
段秦低下頭,得意地笑在心裡。
其實,剛才的那一笑,段秦的視線並沒有刻意的在任何一位客人身上多作停留;這也是如月教的,這樣可以讓每個人以為她是在對自己笑!但是不知怎地,衛莫青卻覺得她的視線似乎在趙柳笙的身上多停留了一下。這讓他的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他本想招手喚來崔嬤嬤,但另一個念頭讓他打消了原意,他想聽如仙彈琴,想看看當她看見自己坐在這裡時的表情。
段秦開始舞動她輕按在弦上的十指,柔柔地、緩緩地撥弄著;而琴音也漸漸的流洩出,時而輕柔,時而急促。
在彈奏中,段秦沒有遺忘任何一個如月告訴她該做表情的地方,她也照如月所教的,將每一次擺動的手都停在恰到好處的位置,抓住每一次抬起臉的時機,更不放過任何一個可以對賓客們大施媚功的機會;更甚者,段秦將她充滿柔情的眼神發揮得淋漓盡至,迷倒眾生。
在幾次的仰首動作中,段秦大概知道臺前約擺了二十多張桌子,張張座無虛席。當然,她也看見了坐在她面前的趙柳笙。
沒想到他一個堂堂的侯爺居然為了她而來到煙花之地。聽嬤嬤說,侯爺夫人的寶座一直是眾家千金競相爭奪的目標,光是到他府上提親的媒婆就把侯爺府的門檻給踏壞了好幾個。沒想到他居然會向認識不到一天的她求婚!
為此,段秦趁著一個空檔,對趙柳笙送了個感謝的微笑。
衛莫青當然沒錯過這一幕!他激動的握緊拳頭。她和趙柳笙到底有什麼關係?
他的心中不自覺的泛起了莫名的醋意。
不成,她是他的,他要定她了!而他衛莫青認定的女人,別人動都不能動!
最後,琴音隨著段秦揚起的左手戛然而止,而她抬起手的角度,正好讓錦緞的袖子滑落一截,露出她半截白皙的玉臂,現場又是抽氣聲頻傳。
這些古代男人真是純潔,她不過是小露手臂一點,他們就吃驚成這個樣子!段秦暗笑。
咦?坐在後頭的那個人……不就是剛才的……他幹嘛一副快要氣炸的樣子?該氣炸的人應該是她才對吧!
她放下高舉的手,抬起臉來假裝如釋重負的吐了口氣,然後再投給大家一個笑容。
幸好她是到最後才看見那個人,否則她一定一開始就彈不下去。
說也奇怪,那些賓客們看見了段秦的這個笑容之後,就好像魂魄又再度返回自己的身體中,他們也才找回了意志,找回了雙手。
在場的眾人不停的鼓掌叫好,當然,賞錢也不少。這可讓崔嬤嬤樂得眉飛色舞的。
段秦起身再度欠了個身,然後佯裝無力的讓妮兒攙扶著消失在珠簾後。
如月說,這樣是為了給賓客們一種柔弱無骨的印象,也才能博人同情。
如果這就是“青樓文化”,那麼,她佯裝一下又何妨呢!
望著段秦消失在珠簾後的身影,賓客們不約而同的發出了一片惋惜之聲,紛紛要求再讓段秦露面。
然而此時站在臺上的卻是崔嬤嬤。“各位貴客,如仙從明兒個起,每天的戌時和亥時會在房裡和有緣的貴客見面,各位貴客如想見如仙,明兒個請早。”
說是這麼說,但是臺下的所有人已經開始喊起價來了!現場陷入了一片混亂中,崔嬤嬤就在大家正忙著叫價和討論的當兒,隨著衛莫青的身影走進後花園。
“堡主,您是何時來到育全鎮的?又怎麼會到蘭桂坊來呢?”
雖說蘭桂坊真正的主兒是衛莫青,但他卻從來不曾進過蘭桂坊半步,就連平時來東領地視察時,也只是讓文軒負責通知她一些事項而已。
“那位如仙……”衛莫青試探性的開口,身旁的文軒卻挑起了眉。
“堡主,請恕屬下沒有事先向您報告就讓如仙進蘭桂坊。其實,如仙也是昨兒個才與蘭桂坊打下契約的,屬下今天已飛鴿回衛家堡向您報告,卻不知堡主人已到了育全鎮……”崔嬤嬤以為衛莫青是要問這件事。
衛莫青伸手製止崔嬤嬤的話,“崔嬤嬤不必如此,我早已應允過你可以不必再向我報告的。”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