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留步!”
聞蟬的院中已經一片混亂,青竹說聞蟬出門了。然可笑的是,李信前來,這裡的人流卻很不少,哪裡有出門的架勢?!
他一言不發,硬往裡闖。聞蟬的護衛們水平從來就和李信不在一條線上,曾經被少時的李信吊打,現在差距更遠。當李信一門心思往裡頭走的時候,誰也攔不住他!
而時間只是片刻!
門外候著的侍女們來來往往地忙碌,根本沒意識到李信與護衛們的爭執。李信一陣風似的越過她們,也沒有一下子反應過來她們為何都候在門外的異常。
李信一把推開了木門,怒氣沖天,“聞蟬!你給我出來說清楚!聞……”
他愣在那裡,看到霧中煙霧繚繞,水汽蒸騰,他要找的人,正赤身縮在半人高的木盆中。女孩兒長髮溼漉,渾身光裸又雪白,她目瞪口呆地看著闖進來的少年郎君。李信這麼快的速度,這麼短的時間——護衛們就反應了一下,侍女們沒反應過來,聞蟬也沒有反應過來。
隔著水霧,李信與聞蟬對望。
聞蟬也真是倒黴。
本來跟青竹說好,讓青竹應付陳敬儒,她就出門了。結果她剛出個巷子,隔壁主簿家的幾個小郎在巷子裡玩,濺了聞蟬一身泥。聞蟬只好回來換衣,手臂與脖頸也濺了泥,她乾脆讓人跟青竹說了一聲後,就回來洗浴。
她在屋中泡在水中寧神,侍女們還沒來得及進屋,就先被李信搶在了頭。
李信靜靜地看著坐在木盆中的年少女郎。她長髮散在水上,如墨汁暈染般。膚色白嫩,眉眼清婉,她吃驚又震撼地看著他,面板上因為熱氣染了一層淺淺紅色。她就像是水墨畫般清新有韻味,哪哪都好看。尤其是……李信盯著聞蟬在水中半遮半掩的胸脯看。
如皚皚雪山般……
聞蟬反應過來了,立刻驚恐地雙臂擋住胸口,叫道,“你幹什麼?!”
侍女們終於在門口追上了李二郎的步子,她們也快瘋了,“二郎!你快出來!”
聞蟬尷尬又羞恥,但是她的困窘還沒完全發揮,就見門口站著的傻眼郎君鼻下滲出了紅色血液。
汩汩如溪流般……
李信還只盯著她看。
聞蟬叫道:“表哥!”
李信這才回過神,伸手捂住了自己的鼻子。也沒看出他有沒有臉紅,在侍女們進來時,他轉身掉頭就走了。
李信來去如風,來的那麼快,火氣嚇人,氣勢熏天,跟要拆牆似的;走得也那麼迅速,侍女們就是進出個門檻的時間,就看到李二郎捂著鼻子走了。
眾人:“……?”
到底怎麼了?
聞蟬好氣又好笑:“表哥!”
但是她表哥那麼快地消失了,她的嬌嗔聲根本就沒傳遞過去。
聞蟬臉頰緋紅,一時因為自己被人看了而羞窘,一時又因為李信的孬種而覺得好玩。她將自己埋入水中,露出微笑。侍女們立刻七手八腳前來搶救她,“翁主你做什麼?”
洗浴匆匆結束。
青竹回來,聽說了這樁劇,低頭悲痛道,“我的錯。沒料到二郎反應這麼大。”
聞蟬由侍女們擦著發,問人道,“那表哥他現在在哪?”
青竹早派人去追了:“二郎回了院子,就沒出來過啊。”
聞蟬忍著笑,垂下鬱郁青色眼睫,覆住了眼。她想到李信當時的那個反應,簡直比她反應還大。她被看了都沒他反應快,他倒是一下子就流鼻血了……這得是、得是多、多經不住誘惑啊!
間接證明了她的魅力。
雖然還是有點惱他就那麼衝進來看了她的身體,要是旁人聞蟬早就氣瘋了。但是李信的反應取悅了她……再說她早有點兒認命,自己的護衛,在表哥手裡,確實過不了兩招。更何況表哥還是突然過來,沒給人反應時間……
聞蟬修整了一番後,實在坐不住。聽青竹說了外頭髮生的事,李信又遲遲不來找她認證,她還有點兒擔心他流鼻血……聞蟬怕他害羞不肯就醫,想了想失血嘛,就讓人熬了紅糖銀耳粥,去找李信了。
聞蟬耽誤了這麼久的功夫,當她進門把粥放下後,看到李信鼻子上插著兩塊布躺在竹蓆上,就樂不可支。她咳嗽一聲,耳根豔紅,嬌滴滴讓侍女們把粥放下,“你鼻血還在流啊?我來看看你。”
李信沒理她。
少年郎君躺在席上,頭枕著雙臂翹著腿,不知道在想什麼。
聞蟬想了想,揮手讓人下去,自己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