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一些,自己則蹲了下來,開啟葫蘆,喝了兩大口酒,噴到了女屍的頭骨上,口裡唸唸有詞。
他小心翼翼地把女屍的右手扳開來,發現她的右手緊緊捏著一張鞋墊!
吳拜伸出手去,想把那隻鞋墊取出來,竟然沒有成功。女屍捏得非常緊,因為手上的肉已腐爛,可以看到拇指、中指和食指的手爪骨幾乎要穿透那張鞋墊了。吳拜把柺杖放在地上,不得不伸出兩隻手去,把她的指骨啵啵地折斷了,才把鞋墊從她的手爪裡取出來。
鞋墊上繡著一隻蜘蛛,蜘蛛長滿了長長的腳,長長的每一隻腳都延伸到了鞋墊的邊緣,牢牢地把鞋墊的邊緣扣住,似在抓緊著什麼。蜘蛛的頭頂上,有一片褐色的汙漬。吳拜看著那一片汙漬,倒抽了一口冷氣。
寨老見他那樣子,心知不妙,問道:〃老司,怎麼了?〃
吳拜說:〃幸好,幸好。〃
寨老不放心地問道:〃應該沒什麼事吧?〃
吳拜說:〃你們看這汙漬,看到了嗎?那是人血。〃
烏昆問道:〃就算是人血,那又有什麼稀奇的呢?看你嚇得那個樣子……〃
寨老瞪了烏昆一眼,烏昆才把下面的話硬生生地咽回到肚子裡去了。
吳拜說:〃這種鞋墊,一般有一對,是男女相好的信物。如果灑得有女方的血,可以肯定地說,是下了血蠱,所以又叫做〃咒蠱墊〃。現在這裡只有一隻,另一隻應該在男方那裡。如果兩隻都落在這個女屍的手裡,那麼……〃
烏昆還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巴,迫不及待地問道:〃那會怎麼樣?〃
吳拜的臉上悚然一凜,說:〃那麼,死的人就不是一個一個地死,而是一群一群地死!〃
寨老心有餘悸地說:〃幸好,幸好。〃
吳拜說:〃這事還沒完,我們必須馬上把那一隻鞋墊找到,否則,死人的事斷斷不會停止。〃
當汪竹青如瀑布一樣的長髮垂下來,像黑色的帳幔在他的眼前晃動的時候,田之水就詫異了起來,汪竹青怎麼又留起了長髮?學校不是規定了嗎,學生一律不允許留長髮的。女生的頭髮最長只能齊肩,她在學校裡,一向都很遵守學校的規章制度,怎麼這個時候又帶頭違反了呢?況且,就算留了吧,昨天都還只是短髮,怎麼這一夜之間,她的頭髮就長及腰胯了呢?
那長長的頭髮把汪竹青的臉孔全遮住了,看不清她的臉上,是高興還是憂鬱?這個開朗而又不無單純的女孩,自從田之水在課堂上發病之後,她就變得憂鬱起來了。而此時,她的笑臉是不是又重新恢復了?田之水伸出手,輕輕地分開她那長長的頭髮,只見汪竹青蘋果一樣的臉蛋上,一綹笑顏如春水微瀾。田之水不由得呆了。他似乎從來沒有發現,汪竹青竟然如此清麗動人。其實,他心裡很清楚,不是他沒有發現汪竹青的美麗,而是他迴避著她的美麗,內心裡在拒絕著她的美麗。
汪竹青嫣然一笑,伸開雙手,旋轉了一圈,她的頭髮呼呼地飄揚起來,像張開了一隻黑色的雨傘。接著,汪竹青輕移蓮步,無聲無息地步出了田之水的房間。田之水苦笑一下,心想,這孩子也真是的,開什麼玩笑啊。於是,他不再理會汪竹青,繼續睡覺。然而,他的眼睛一子都直了,再也睡不下去了。因為,在汪竹青臨出門的一剎那,田之水看到,她的右手拿著那張蜘蛛鞋墊!他以為自己看花眼了,就揉了揉眼睛仔細地看。沒錯,汪竹青穿著一身白衣,長長的水袖和戲臺上的女子一般無二。每走一步,她的衣袖便張揚起來,舒緩而飄逸。她拿著鞋墊的手前後擺著,在白衣的襯托下,紅色的鞋墊分外醒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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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節:湘西鬼事之趕屍傳奇(45)
田之水大驚,上次不是給她說過了麼,除了他之外,鞋墊是任何人都不能染指的。別人哪怕摸一下,他也會感到心裡像是被刺一下地那麼疼痛,更不用說將其帶走了。
於是他呼地一下,坐了起來,連鞋子都沒有穿,光著腳板就去追汪竹青。
地板很冷,只感覺到那冷硬的地氣針一樣地鑽進了他的腳板心。他很驚訝,從來沒有感到家裡的地板這麼冷過。即便如此,他顧不了那麼多了,去追汪竹青。
汪竹青已不在屋子裡了,她好像並沒有開過門,就那麼悄沒聲息地出了門,像飄出去一樣。而門,半開半掩著,可以看得到屋外面的院子裡,清冷的石板上泛著幽暗的月光。田之水跨出門去,看到一身著白的汪竹青,衣袂飄然,不快不慢地滑出了院子。
田之水心裡想,她一出了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