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初音本就睡得不夠安穩也不夠踏實,耳邊總是傳來一聲又一聲輕輕的敲打之聲,眼皮那樣重,但是她卻依舊睜開了雙眼,只見蘇吟風一臉認真地推敲著每一塊牆面上的石頭以及磚塊。
“你在做什麼?”林初音疑惑地坐起身子。
蘇吟風這才尷尬地回首微微一笑道:“皇上說他命人挖了一條密道,一直從皇宮通到這裡,可惜我還未從皇上那裡得知密道的確切位置就已經‘死’了。”
密道?沐定淵居然會挖出一條密道?
“這個陵墓距離皇宮有多遠?”林初音訝異地環視四周,她不知道挖出一條密道是怎樣大的一個工程,看來他真的快要成為名副其實的昏君了呢!
蘇吟風並未停止手中的事情,繼續一次又一次地敲打著牆壁的每一處:“其實也不算特別遠,這裡處於玉京的西郊,或許……是真的不太遠吧!”
“那你又為何要找到那條密道呢?或許它根本就不存在。”林初音起身拉住他的手,無意間瞥到他疲憊不堪的臉色後大吃一驚,他好似是許久沒有好好休息了,疲憊的眼眸之中佈滿血絲,心力交瘁的後果便是加速他生命的流逝。
蘇吟風從她的眼神中望見了一絲擔憂,他清楚的知道這樣的擔憂是為了他而生的,心底一股難以掩飾的莫名興奮一湧而上,轉身緊緊握住她的手深情地說道:“初音,相信我,在我死之前我一定會找到出去的密道的,如果三天之內找不到,我害怕……我們的生命都會有危險。”畢竟這裡是墓室,一個所有出口都被封死的墓室,唯一的出路便就是那條可能不存在的密道,為了她更為了自己,他一定要找到。
林初音卻只是木然地應和著他點了點頭,她是一個已經死過一次的人了,生與死在這一瞬間也就變得淡了,即便再次想到死,她也不會再感覺到恐懼了。
蘇吟風察覺到了她的淡然,心下不由得一緊,擔憂地抽出手想要撫摩她的臉龐,她卻輕輕躲開了,後退的瞬間只聽見腳下傳來一個空洞地聲音。
通往皇宮的密道(二)
通往皇宮的密道(二)
“咚!咚!”林初音試探地在原地輕輕踩了幾下,當那個空洞的迴音再次傳來之際,她止不住笑意:“或許那所謂的密道並沒有在四周的某一面牆上,而是在……我們的腳底之下。”
蘇吟風疑惑地走近,朝著地面重重跺了一腳,隨即便解除了疑慮,伏在地上輕輕敲打了起來,半晌之後他費力地搬開地面鋪著的漢白玉磚,一個窄窄的洞口便呈現在他們的眼前,他望著黑暗的密道,心中有著一股說不出的喜悅,抬首的瞬間望見她笑著的面容,突然一種失落的情緒湧上心頭,他不知道自己還有多少時間可以看到這樣的笑容,這是他願意用餘生去交換的溫暖笑容。
好似是看出了他的異樣,林初音低聲問道:“你怎麼了?”
蘇吟風這才勉強笑著回答:“沒什麼,只是方才太高興了,高興過後的那一瞬間又有些難受……而已……”他知道自己所說的謊言有些拙劣,但是這也並非完完全全的謊言,至少這是他心中真實的感受。
“吟風……”林初音的低柔嗓音低低地逸出,在並不明亮的空間內緩緩地流淌開來。
蘇吟風一怔,愣愣地望向她突然變得柔媚的杏眸,她的嗓音久久地纏繞在耳際不肯離散而去,心中陡然充滿了暖意,若是她能夠永遠這般溫柔地望著他,那該多好。
“嗯!”他低垂下眼眸,輕聲應了一聲。
林初音向他的方向靠近了一點,將臉湊近他的耳畔:“吟風,若是我不是一出生便成為皇后的女子,若是我沒有遇見定泫,或許……我想我或許會愛上你……”
或許,是或許,也只是或許。
雖然只是一個假設,但是蘇吟風依舊止不住內心的激動,在某一個瞬間他甚至感覺到了她的心跳是在為了他而跳動,他多想讓自己存活在這樣的一個假設裡面,但是他卻無法忘記現實的殘酷,他別過頭,唇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意:“你都說了只是或許,或許你沒有被劫走,我們也不可能發現你與定安王之間的血緣關係……”可惜,這個或許並不是假設。
通往皇宮的密道(三)
通往皇宮的密道(三)
他的聲音柔中帶著尖利,如同一把匕首在林初音的耳膜上極緩極慢地刺出一個大窟窿,貝齒緊緊咬住下嘴唇,她極為痛苦地閉上雙眼,總是愛得再強烈也已經變得不可能了,她並不恨蘇吟風這般提醒她,她也不恨任何人,她恨的也只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