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之後,那片樹林依舊搖曳,卻好似沒有一絲人氣……臨楚韞皺起眉頭,這才發覺情況不對,他低聲命令士兵前往樹林打探虛實。
第一個士兵沒有回來,第二個士兵沒有回來,第三個士兵沒有回來……直到第七個士兵……
士兵驚慌失措地跑了回來,眼中滿是恐懼,聲音顫抖地回稟:“啟稟……稟皇上……樹林中並……並沒有半個沐儀朝……朝計程車兵的……蹤影,但是……但是……但是……”到了這裡,他身體一軟,朝著地上到了下去。
“但是什麼?”臨楚韞命人將他扶起冷聲追問。
士兵斜斜地靠在別人的身上接著說道:“但是……奴才看到了皇上派出的六名士兵都已經……死了……被分別捆綁在了……六棵樹上……”
“什麼?”臨楚韞大驚失色,沒有任何一人,但是自己計程車兵卻莫名死去,難道有鬼不成?他是一個不信邪的人,自然不會相信什麼鬼神的傳說,他先讓士兵們停止射箭,然後試圖使自己冷靜下來,最後他的一團彷彿被解開。
或許,這是一場陰謀。
一場精心策劃的陰謀。
或許正是一場裡應外合的陰謀。
他的臉色越來越陰沉,迅速轉身進入帳篷之中,映入眼簾的便是林初音滿是嘲諷的杏眸,她悠閒地坐在一邊喝茶,見他進來便含笑說道:“我還以為臨楚韞有多麼厲害,原來也不過如此。”
“原來真的是你?”臨楚韞的雙手在背後緊緊握成拳頭,所有的怒氣都轉移到雙手之上,彷彿只要她再激他一下他便會使出全力將拳頭砸在她的身上一般。
“就是我呀!要不然你以為你的軍營之中還有叛徒的存在麼?”林初音放下手中茶盞站在他的面前仰望著他,眼中滿是得意的神色。
“你……”臨楚韞終於在這一瞬間完全爆發,拳頭重重地淪在她身後的木架之上,收回之時手指已經滲出點點血珠。
林初音頓時覺得頭暈眼花,該死,又是血……
慘烈(一)
慘烈(一)
真正的戰爭開始之前,臨溪國軍隊計程車氣已經大減,葉赫彷彿是死心了一般一語不發,臨楚韞也終日沉默著。
林初音卻是最歡愉的人,她樂於看到臨楚韞以及他的部下這般喪氣垂頭的模樣。
然而真正的戰爭開始了,她終於也感到害怕,沐儀王朝已經失去了一個蕭欽,下一個失去的又會是誰呢?蕭嗇?定泫?還是定淵……不,不論是誰,她都不要。
那一天,天氣陰霾,臨楚韞將她帶到一片空曠的草地之上,面色蒼白地說道:“就是因為我對你的那一份情所以我才將葉赫以及那一干將士的心情壓了下去,為了你我已經做出了這樣大的犧牲了,不知你可不可以為了我也犧牲一次呢?”
林初音的腳踩在枯黃的草地之上,心底油然而升的是濃到無法化解開的惆悵,所謂犧牲指的又是什麼呢?他犧牲了將士們計程車氣麼之後便要讓她犧牲自己委身於他麼?
“這一次,我要將你帶上戰場,我要讓沐定淵自己投降……儘管你會恨我……”臨楚韞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化為一聲嘆息,他心中十分明瞭這樣做的後果,原本他或許還有一點點的希望得到她的心,這場戰爭之後怕是最後那一絲希望也消失殆盡,換得的便是她無止無境地恨意了吧!
林初音默不作聲,半晌之後突然失聲大笑,笑過之後便是哭泣,她的牙齒狠狠咬住嘴唇,想要忍住眼中即將滑落的晶瑩:“臨楚韞啊臨楚韞,既然知道我會恨你,卻為何還要這樣做?”
臨楚韞的右手溫柔將她擁住,眼眸中含著脈脈深情:“只因……我無法向我的將士們交代……”
林初音的眼中已經乾澀一片,冷漠地掙開他的懷抱,嘲諷淺笑,這確實是一個極好的藉口呢!一方面漲了自己計程車氣滅了對方計程車氣,另一方面也讓部下明白他的良好用心。是了呢!自己不過敵國的皇后,憑什麼就認為自己就要在臨溪國一樣尊貴呢?更何況自己在沐儀朝也沒過多久尊貴的日子。
慘烈(二)
慘烈(二)
這是林初音第一次直面戰爭,站在臨楚韞為了她而特別製造的高步輦之上,整個身子被捆綁在一根木樁之上,絲毫不能動彈。她面無表情地俯視著一切事物與人物,直到那一抹明黃色的“沐”字軍旗出現在了視線之中。
她看不清楚那匹高頭駿馬之上的人是誰,她只知道自己的新潮在瞬間澎湃了起來,那是一種難以言喻的興奮,無論那是誰,都是家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