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頭的女子,伸手指向東方。“在那有海的地方!——”
嬴政想努力的聽著她說的一切,可是軍隊出發前的聲聲號角已經吹響了,那震耳的聲音隔絕了他們所有的言語,倆倆相望間,早已看不清對白。徐姚朝岸上的他揮舞著手臂,做著告別的動作。
“再見了,嬴政!——”
轉身之際,她清楚的知道,這也許是她最後一次見到嬴政了!
“姚兒,秦王會追來嗎?”這一幕,徐福深深的感動著;他突然分不清,自己陪著徐姚出海,到底是對,還是錯!
再度回首,徐姚卻不忍也不敢再去看那雙憂傷得無以復加的眼眸……
“他若是追來,他就不是我愛的那個嬴政了!”淡淡的回答完徐福,徐姚坐回了船艙內。
此刻,坐在船欄邊的柴青,早就哽噻的說不出話來,岸上的那個男子,若不是秦王,該多好啊!那就可以像他一樣的自由,跳上夫人的船,陪著夫人天荒地老!
“大王!——”追趕而來的貼身侍衛,齊齊跪地。
許久後,嬴政搖晃的起身,步履沉重的走至馬鞍前;當他再次凝望河面,唯有零星點點。
“姚兒,天涯海角,我也會找到你的!”
決然的跨上馬背,嬴政揚鞭歸去;渡口相送,草木含悲;大風驚擾著河岸,呼嘯的風聲刮過,也一併帶走了他的淚水……
出征的部隊整裝待發,大臣們交頭接耳,不知如何是好。
“回來了……回來了,大王回來了!”趙高看見十二騎人馬緊跟嬴政的身後,揚塵而來。
接過嬴政的馬鞭,趙高驚訝的看向秦王。
那一刻,他疲憊的臉龐,帶著瞳孔中強忍的寧靜,揚聲命令道:“啟程!——”
101
海浪拍打著樵石,濺起水花灑落,沙灘邊潮水的聲音永無休止地喧鬧著。
兩年了,他們從秦國輾轉到齊國,由北海岸的黃河營古港啟航東渡,經遼東半島,沿島而航行。每當遇到了狂風及海浪洶湧時,船隻無法行駛。只得把船停靠淺灘暫避風浪。若是寒冬冷風刺骨的天氣,糧米被浸,腹內無食,無法前進,也只得返回岸上。雖然徐福有一定的航海知識,但是徐姚作為二十一世紀的現代人,同時也運用了她科學的地理知識,給予徐福闡述及指導。並提供了一個很有利的工具——指南針。她透過簡單的原理,將鐵針或長的鐵製品在石頭上磨然後放在平靜的水中的漂浮物上,所指方向即為南北。除此之外,他們也熟練運用季風航行,還利用太陽和北極星為海上導航的標誌。
歷經多少個風吹雨淋的日日夜夜,當船隻駛近連綿不絕的島嶼時,徐姚知道那絕不是海市蜃樓的倒影,遠遠眺望而去,三人全都震驚了,那就是他們心中的世外家園啊!
可是正當他們欣喜之時,誰知又遇湧潮;遭遇這巨大的風暴,他們好不容易快要靠岸,船隻又觸到暗礁,破損嚴重。最終這船因侵入大量海水不幸被沉沒,
三人艱難的在海水中掙扎,柴青抱著一根浮木,大聲疾呼。“夫人。你在哪兒?”
他拼命的遊著,可他怎麼也沒有找到徐姚的蹤影。
“軒公子……”遠遠的,徐福浮著一塊木板,艱難的呼喚著。
兩人相視一望,相繼又在海水中找尋徐姚的蹤跡,可是那波濤洶湧的海浪早已將她卷的不知去向。
柴青絕望的在海水中哀鳴,無情的海水帶走了他一聲聲的呼喚……
她,真的就這樣消失了!
找尋了許久許久,對著這茫茫滄海,心灰意冷的柴青只想沉入這海底,與她一起長眠。
“為什麼你到死,都不給我任何機會!”
就在柴青拋開浮木的那一刻,徐福的一雙手緊緊的拽住了柴青,“軒公子,活下來吧!為了姚兒,我們要活下來!我們還要完成姚兒的遺願啊!”
‘柴青,我一定要讓我的女兒離開秦國……我要為她找尋一片寧靜的土地,讓她平安幸福的生活!’徐姚的話語,又一次在柴青的耳畔環繞,這兩年來的航海生涯,徐姚無時無刻不在唸叨著這些,這是她最原始的動力……
兩人備嘗艱辛地爬上岸後,雖是死裡逃生,但又面臨著飢渴的威脅,經過三天三夜,才遇到島上的漁民得已搭救。
原來這座島嶼的人口極少,還不到五十戶人家。但這裡處處生長著一種徐福他們從未見過的樹種,它們一團團、一簇簇、一層層、一片片;遠看如白雲;似粉霧;無限美麗;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