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夜的豆,想到還要去上班,我的心莫名地緊張起來,還得早點起來,步行往廠裡走,下午回來時,又是一個落湯雞,雖然拿著雨傘,褲腳也是溼溼的。早上,我下了樓道,看到院裡的水都到我膝蓋了,全部是洪水,院站著很多人,大聲議論著昨天晚上的雨水大了。
樓上的李伯伯說,“小云,今天別去了,快回去打個電話,請一天假,這雨不對勁,街上的河水比院還高。肯定是漲河了。”
正說著,外面跑進來幾個人來,渾身溼漉漉的,像是水裡的鴨,大聲朝黎伯伯哭叫著, “爸爸,家都淹了,什麼也沒有。”原來是李大伯的女兒李燕。
“怎麼了,你家怎麼會進水。好端端的小院怎麼會進水。”
李大伯的女兒婆家是崇縣城裡村的人,崇縣城實際上有個自然村組成,南關,城裡,北關,漳河挨著南關,城裡村在正中間,縣裡分之九十的機關都在城裡,李大伯的女兒家就離我們家屬樓五米左右,怎麼會淹呢?
李燕哭泣著說他們那一片全部都淹了,人們四處跑著,他們不知道往哪裡跑,想到樓房高,就跑過來了,很多人都在街上哭呢?
正在灶上做飯,突然水就進來了,屋半截全部到了水裡,鞋也沒顧上穿,拉上孩,叫上大人就一溜小跑過來了,上還摔了一跤。
我一看,除了李燕穿著鞋,其餘個都沒穿鞋。
我到了街上,雖然雨水下的小了一點,街上果然有很多人,都是和李燕一家一樣,哭泣著,有的還跑著,有的在門口站著。
一會兒,一輛輛武警車從上嗚嗚地駛過,很多人都說,漲河了,城裡村和南關村都淹了,有的年輕男說要去看看,我也好奇,跟著人們往漳河邊走去,才走了五多米。很多人都往縣裡小那邊跑,說是那裡的水很大,河水如果再衝過來,整個縣城就是河了,我也跑過去了,果然河水是波濤澎湃,滾滾的洪水裡夾雜著電視,樹木,還有冰箱,腳踏車,一些衣物,偶爾在河潮中一閃,就湧現去了,那裡停著許多車,武警們和一些單位的都在扛水泥袋,河水一滾一滾準備湧上岸來。
“河水是從漳河那邊,小船村過來的。”有一個男說到,那小船村淹了,差不多吧。
另一個人說,“沒事,小船村地勢高點河水繞過小船村過來的。”
“那小船村的橋呢?”我問到。
“弩。”另一個人朝水中央指到。
“也不知道今天早晨和晚上會衝多少人。”
“哪裡的人現在怎麼來城裡來?”我問到。其他幾個人哈哈大笑起來。
“什麼時候,等河水退了以後。現在河水這猛勁,我覺得最少得一星期,一星期夠嗆,都沒有了。最少得半個月,總得等河水退了吧。”
“說不來一個月,小船村成孤島了。現在肯定沒電。”
“小船,小船,可惜不是真小船。”
“聽說今天早晨和昨天,有好幾個小村莊被洪雨捲走了了。”
“城裡村和南關村也淹了,可能是早晨,人們還能跑出來。要是晚上,不知要死多少人呢?”
“其他村還有資訊,小船村更糟糕,音信全無。”
“要是過去,除了飛機,再沒其他什麼辦法了。”
“不對,還有小船。”
“對,還有小船。”
“其他人大概想起小船村這個名字來。”
“咱們縣城到哪裡找飛機去。”
“現在這科技發達的,政府會想辦法的,沒事。”
我的心揪做一團了,石鵬一家淹了沒有,其他村還有跑的地方,而石鵬他們那裡淹了,只能往房上跑,其餘往城裡的一夜之間全部是汪洋大水了,石鵬如果早晨真要上班可就糟糕了,河水根本看不清有多深,但願石鵬沒有上班,可是依我對他的瞭解,石鵬是個認真的人,他肯定要按時上班的。我的心是忐忑不安,再沒有心思看洪水了,看看雨水小了,往廠裡走去,抱著幻想,看看石鵬早晨來的早,是不是到廠裡來了,上,樹葉,泥水,拖鞋,樹枝,塑膠袋把街道打扮的亂七八糟。一副雨水掃蕩了的樣,街上的人很多,個一群,兩個一夥,竊竊議論洪水的大和猛。到了廠裡,來的人不多,但李叔叔和張師傅車間主任都來了,都舉著傘在院裡互相問聽到的受災情況。哪裡哪裡被淹了,哪裡哪裡被衝了,他們這會兒也談到石鵬,擔心這個傻小今天早晨會不會來上班,真要來可就糟糕了,河水可能是早上七點到八點那會兒最猛,也沒有石鵬電話,只是擔心。什麼也不重要,生命最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