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盤棋終於下完了,高老爺子輸了兩個子,以他不服輸的脾氣,平常是立馬就要擺上第下一盤的。 但是高藝來了,對弈需要暫時終止,這讓老爺子心情很不愉快。 “慌慌張張,心神不寧,什麼事情都寫在臉上,這些年讓你在下面鍛鍊,你鍛鍊到哪裡去了?有一點點進步沒有?”高生海把棋子一摔,甕聲道。 他端坐在圈椅上面,頭髮眉毛鬍鬚皆白,人也精瘦精瘦,但是一雙眼睛分外有神,顧盼之間,威儀讓人不敢直視。 高藝太尷尬了,關鍵是有曹睿在場,她堂堂的縣委常委,宣傳部長在高生海這裡被訓成了孩子,她的威信何在?面子何在? 她滿臉通紅,霞飛雙頰,和她平日的氣質大為不同。 高藝是個美女,這一點毋庸置疑,她今天穿一件淺黃色短裙套裝,齊耳的短翠發,明快動人,又不失領導的威儀。 她舉手投足,都有一股上位者的範兒,有一種凜然不可侵犯的氣質, 就這股氣質,更能讓男人浮想聯翩。 “爸爸,我每一次來您都批評我,您就不問問我的來意嗎?”高藝道。 高生海嘿嘿的笑: “你肯定不是專程來看望我的!你心裡裝著事情,想著平步青雲,甚至想一步登天的事兒! 你就不能捫心自問一下,你能不能挑得起組織給你的擔子嗎?” 高藝有點賭氣的道: “那我是來錯了!以後我就不能來您的療養院!” 高生海道: “沒來錯,小睿今天要回雍平的,你正好捎他回去!” 高藝氣得脖子都直了,她嘴唇掀動還要講話,高生海道: “你不要講了,你心中想什麼,準備說什麼我都清楚!多說無益!” 得,高藝繞了這麼大的圈子來見老爺子,碰了一鼻子灰,多狼狽? 走的時候,她還要帶上曹睿一起走,曹睿跟著她到了療養院門口,高藝的車就停在那裡。 曹睿問: “部長,我坐什麼位置合適?” 高藝眉頭一挑,道:“你覺得呢?” 曹睿道: “我覺得部長您還是先走一步,我自己乘車回去比較恰當!” 曹睿說完,轉身就走,準備打車去。 “你給我站住!” 高藝喊道: “你走到哪裡去?我讓你走了沒?” 高藝把車後門拉開,指了指另外一邊: “你從那邊上車!” 沒有了高生海的壓制,高藝的領導範兒又來了,曹睿上了車,高藝讓司機開車,車上的氣氛很彆扭,曹睿反正不說話。 “曹睿,你挺能說會道的,怎麼不講話了?” 曹睿道: “高部長,我面對您特別的慚愧,部長對我那麼關心,親自給我介紹女朋友!結果由於我自己沒有把握好,這事兒告吹了! 我感覺丟了部長您的臉,所以一直不敢找您彙報,還請您見諒!” 高藝皺了皺眉頭,神色非常古怪。 曹睿這話她能信嗎?肯定信不了的嘛!曹睿這是慚愧嗎?他這是憤怒,這是反擊! 高藝用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有道說男人的胸懷是要被委屈撐大的,你覺得自己很委屈?” “不,不,部長!您誤會了,我覺得部長給了我非常好的鍛鍊機會,尤其我在廣電局的處境不是很妙,因為部長對我的幫助,我現在勉強能穩住局面了,這一點我不敢忘記,一直牢記於心!” 高藝瞥了一眼曹睿,就這一眼,目光銳利,下一刻,她一笑,明眸皓齒。 “曹睿,我本來想問你怎麼和我們家老爺子這麼熟悉的,我現在也不問了!你對我有怨氣,我也充分的理解。 但是我介紹柳小靜給你,也並不是惡意的。 你年輕,你有野心,有野心的人就應該去挑戰一些事情!你和柳小靜的交往不成,你有所得沒有? 我相信你有所得,你至少明白交往不成的原因在哪裡! 你明白了原因,就可以去制訂自己的奮鬥目標,你朝著目標去努力,我相信你就一定能踏上成功的路。” 曹睿沉默,他心想我還用得著你狗拿耗子,給我做現實教育? 柳小靜是雍平的三枝花,從一開始曹睿就知道一個能成為三枝花之一的女人絕對不簡單! 所以曹睿從一開始制定的策略就是和這個女人談利益,只是他沒有想到柳小靜對曹睿認為的那些利益,她哪裡會在意? 從這個角度來說,曹睿還是學到了,至少對女人的理解更深刻。 女人優勢很大,尤其是漂亮和聰明的女人,不是說每個男人都會被她們魅惑,而是因為她們總能更容易的去偽裝各種角色,這種能力可以讓他們廝混在男人當道的社會遊刃有餘。 雍平的風聲都說張瀋陽要調走,究竟他會不會離開還要看市常委會的研究。 但是空穴不來風,再結合柳小靜斷然拒絕張虎的表現,怕這個傳言有根據。 “曹睿,你不在雍平盯著書法展,大把時間都往市裡跑,你這個書法展辦不辦得好?”高藝忽然道。 她把話題轉移了。 領導對下面人不滿,她們總能很容易的找到法子和藉口,這就是官大一級壓死人,古往今來都是一樣的。 曹睿拿了宣傳部的錢,宣傳部一把手要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