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炎熱,曹睿開著車在碧巖湖邊飛馳,旁邊就坐著高藝。 今天曹睿沒有開車,高藝則把自己的寶馬開了出來,兩人喝了一點東西,聊了一會兒天后,返程則是曹睿開車。 車裡的溫度二十度,涼爽舒服,碧巖湖的夜空格外清澈,車子開到遠離城市的一端,幽靜處星光點點,給人的感覺特別靜謐。 “停一下!”高藝道。 曹睿將車緩緩的靠邊,車停在樹蔭的裡面,看湖面上的粼粼波光,夜色旖旎。 外面有橘紅色的路燈,燈光柔和溫暖,曹睿看了一眼身邊的高藝,她的臉色特別的柔和,兩人都沉默,似乎誰都不願意打破這種寧靜。 曹睿把窗戶放下來,外面滾滾熱浪灌了進來,嚇得他馬上把車窗又關上了,一切又重新寂靜。 曹睿想自己真的好久沒有這麼安安靜靜的看風景了,每天都忙得連軸轉,每天都被各種事情裹挾著忙忙碌碌,風風火火,相比於行動上的忙碌,最可怕的是內心的焦慮和浮躁。 不僅是曹睿這樣,曹睿身邊的這些人好像個個都這樣,不管領導也好,還是普通的科員職員也罷,好像大家都忙,除了少數人,像蘇波這樣的領導曹睿能明確他們的忙是真忙,其他的人忙什麼呢? 就曹睿自己而言,他所謂的忙與其說是工作上忙得不可開交,還不如說是因為內心不平靜,內心莫名的焦慮不安。 曹睿之前那麼愛讀書的人,現在讀了幾本書?今年開年之後,曹睿到現在一本書都沒有完整的閱讀過,所以讀書這事兒在曹睿這裡好像已經沒有土壤了。 諷刺的是蘇波書記忙到了什麼程度?蘇波今年至少已經讀了四本書了,而且其中一本還是精讀,光密密麻麻的筆記,曹睿就看到他記錄了幾十頁呢! 靜坐思己過,曹睿坐在高藝旁邊,腦子裡天馬行空,反思了很多。 不知過了多久,高藝道:“走吧!” 曹睿重新開車,車慢慢加速,一直開到了高藝的住處,這一處別墅曹睿來過,而且在這裡還過了一個春節。那一年是曹睿最低潮的時候。 也是在這幢別墅裡面,曹睿第一次認識了蘇波,然後第二年沒多久,曹睿就成了蘇波書記的秘書。 遙控門開了,車開進了車庫,車庫裡面漆黑,曹睿如果關燈,一定什麼都看不見。 所以最好的辦法是曹睿把車燈開著,高藝下車去開燈,然後曹睿再停車熄火。 曹睿沒有動作,高藝也沒有下車,兩人又這麼沉默了。 過了幾分鐘,曹睿道:“高書記,下車開燈!” 高藝把車門開啟,下車之後開了燈,曹睿熄火,把車鑰匙給了高藝。 “我出去小跑一會兒,三公里到家!”曹睿道。 高藝沒說話,指了指電梯,示意曹睿從上面走。 坐電梯上樓,客廳燈開了,空蕩蕩一片,曹睿想高藝的人生可以說開掛的,但是並不圓滿,可能這就是人的宿命。 生而為人就沒有圓滿,不可能圓滿。 曹睿再看了一眼高藝,高藝神情平靜,卻和平日完全不同,她的神色非常的柔和,氣質安靜,眉眼之間沒有一丁點縣委書記的威嚴和風采了。 曹睿的腦子一下有點亂,瞬間浮現出很多畫面來,那個時候兩個人在上海,在那個任何人身處其中都覺得無比渺小,如同塵埃螻蟻的魔都。 在那樣的環境中,因為自我感覺渺小,好像一切的倫理束縛都變得沒有太大的影響,所以那個時候是瘋狂的。 每個人心中都有奮不顧身的慾望,只是我們身處在現實的社會中,我們不得不被生活和世俗羈絆,漸漸的我們瞻前顧後,我們畏首畏尾,我們銳氣盡失,我們終於蒼老成為老朽,於是生命終結,開始新的輪迴。 曹睿從客廳走出來,一直都到大門口,他想繼續往前走,忽然感覺身邊影影綽綽,他扭頭看到了高藝,高藝把他送到了門口。 曹睿轉身道:“高書記,不用送了,我一個人小跑會兒!” 高藝點點頭轉身。 曹睿深吸了一口氣,扭頭看了一眼她的背景,一瞬間,他的腦子似乎是短路了。 他喊了一聲:“高藝!” 高藝頭一下就回首過來,曹睿跨了一步就到了她的身邊,然後一手就把她摟在了面前,然後吻了下去。 這裡特別安靜, 光線昏暗,曹睿自己都不知道腦海中是一些什麼念頭,反正就是大腦被慾望佔領,不能怪酒精,只能怪人性骨子裡的那種瘋狂和衝動。 越是被壓抑久的人,越是天天被規則束縛,不能越雷池一步的人,可能內心的瘋狂和衝動比常人會更強烈。 曹睿瘋了,帶動高藝也瘋了,兩人裹挾在一起到了別墅,然後就是瘋狂。 佛說眾生皆苦,因為人都有生老病死,誰都躲不過,逃不掉。 成年人越活得通透,可能就越會突然瘋狂掉,因為他們都能看明白,人生其實沒有什麼太大的意義。 所謂倫理,所謂的道德,所謂的愛情,所謂的一切的美好,那都是紙糊的燈籠一樣。當他們遇到了彷徨的十字路口,他們需要天人交戰的時候,可能更多的時候,他們會遵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