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在又收到了蘇光偉派人偷偷遞進來的書信之後,潘淑儀心情大悅,讓杏雨和飄雪仔細給她裝扮了一番之後隨便和府裡打了聲招呼,然後就帶著人去了雲霓坊挑選布匹做新衣裳。
飄雪一貫來膽子小,對於幫著潘淑儀和蘇光偉暗度陳倉一事也一直是戰戰兢兢的,這下子聽聞兩人明日又要偷偷出去,就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開口道:“小姐,要不咱們明天就不要去了吧?”
潘淑儀直接利眸掃過去橫了她一眼,不耐道:“胡說些什麼呢?本小姐的事何時輪得到你一個丫鬟來管了?!”
飄雪有些委屈地扁扁嘴,想了下,還是不死心地繼續勸道:“小姐,這樣下去若是被發現了可不得了!要是,要是蘇公子有意的話,您不如和他說讓他上門來提親啊!”
潘淑儀一邊拿著雲霓坊夥計剛剛送來的布料在銅鏡前比對起來,一邊不以為然道:“行了行了,這點小事還用你說!蘇公子自然是會來提親的!”
沒道理潘淑惠那個庶出的前些日子都在她孃的一手促成下許給了刑部尚書權家的小兒子,她這個堂堂嫡女還在家待著讓人笑話吧?
飄雪見潘淑儀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張了張嘴欲言又止,最後只能在心裡暗自嘆了口氣。
許是雲霓坊這邊的隔音不大好,潘淑儀在試衣裳的時候竟隱隱約約地聽到了隔間傳來的一陣陣說笑聲。
一開始還沒有注意,可那邊聲音過大,聽著聽著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好奇心使然,她蹙著眉放下了手中的衣料,走到牆壁邊就側著身子貼耳仔細聽了起來,而她身後,杏雨垂在兩側的手則有些緊張地微微痙攣了一下。
“哎,你聽說了沒?夏尚書家的那個小兒子又犯老毛病了!”
“啊?他又去那種地方了?不是聽說去年才娶了媳婦兒,夫妻兩個感情好著嗎?”
“可不是,誰知道怎麼回事?許是女人玩膩了就要試試男人的感覺唄!他那媳婦兒剛好是我家老爺的一個表親,前兩天是哭著帶人回了孃家。我可還聽人私下裡說了,丞相家的大公子也好這一口呢!”
隔壁那兩女人不時地傳來一陣譏笑聲,但後面的話潘淑儀是一句都沒再聽進去……
此刻她煞白著一張小臉僵在原地搖搖欲墜,大腦裡也是一片空白,唯獨只剩下了一句話——
丞相家的大公子玩男人!
丞相家的大公子?蘇光偉?
不,不可能!
他那般英俊儒雅,怎麼可能去玩男人呢?
他明明說他最欣賞她這種長得好看、性子好又有才情的姑娘,怎麼可能和男人混在一起呢?
她不相信!
潘淑儀抬手擦了一把臉上的淚水,提起裙子拔腿就往外跑。
杏雨和飄雪兩個人也是有點發懵,見潘淑儀跑了出去,立馬就衝了過去死死地抱住了她的腰將她往回拖:“小姐,您冷靜一些,咱們先回府去,那兩個人肯定是在胡說八道,您可不能衝動呀!”
用腳趾頭想也知道二小姐肯定是頭腦發熱要去找那兩人問清楚,可她和蘇光偉來往的事情本來就是私下裡的,這要是鬧開了,後果怎麼樣先不說,她們這兩個幫助私相授受的貼身丫鬟肯定就要小命不保!
兩人急得都快哭出來了,只有拼了命地拉住潘淑儀。尤其杏雨此刻是又急又悔,她幾乎可以百分百肯定剛剛那事肯定是和潘景語有關,早知道這樣她就不該為了貪那一點銀子把潘淑儀的行蹤洩露給慧竹了!
潘淑儀本來性子就衝動,這會兒氣狠了哪裡還有什麼理智,她雖然被她們兩個拽得死死的,可是依舊一邊不甘心地往前撲騰著,一邊尖聲大叫:“放開,你們這些狗奴才,放開本小姐!”
她急紅了眼,直接看也不看就一腳往後跺去,杏雨慘叫一聲,鬆開手往後退了幾步,然後她又低下頭狠狠地一口咬在了飄雪的手背上。一脫了禁錮,立馬就頭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杏雨姐姐,怎麼辦?”見潘淑儀瞬間就跑得沒影了,飄雪急得眼淚撲簌撲簌直往下掉。
杏雨也是急得像熱鍋上螞蟻一樣,她略一權衡,立馬道:“先去找小姐,一定不能讓人知道了她和蘇公子的關係!”
潘淑儀氣勢洶洶地衝到了隔間,推門一看,裡面卻空無一人,可兩杯未喝完的熱茶還冒著絲絲熱氣,顯然那兩人是剛剛離開。
她又不死心地追出了雲霓坊,不過沒跑幾步忽然就頓住了步子——
看著大街上的人流往來,她的面色麻木,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