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少,但也完全褪去了以往身體裡殘存的稚氣,變得更加成熟穩重。
但宋珏知道這個蛻變的過程不亞於破繭成蝶,這其中心酸外人無法感同身受。
他心疼不已,可眼下卻只能壓下自己所有的情緒與她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讓他下定了決心要加快奪權的程序。
宋珏此番是有備而來,給鬼醫奉上了一株萬年雪蓮。
鬼醫是愛藥之人,對於這種難得一見的當世奇珍沒有絲毫抵抗之力。
“你不是讓老頭子去救你家皇帝的?”聽了宋珏的要求之後,鬼醫略顯不解。
宋珏彎了彎唇:“此言差矣。本王讓你救他的命,但是要讓他一輩子都離不開藥罐子。”
李清卓在南思崖救了他一條命,這條命,他還給他。但是他為了一己之私讓他和自己的妻女分離了多年,讓他錯過了小葡萄的成長,這個仇,他卻不能不報。
李清卓既然引狼入室讓他打進了東華朝堂內部,那麼他手裡的權力,他就別再想著收回去,以後安安分分地做個病弱的富貴閒王便是。
有了東華,他便有了好好保護姚景語和葡萄的後盾。做了皇帝,他就再不用受任何人的掣肘。
鬼醫不管那麼多,他拿人家的手短,便應下了宋珏的要求。
皇室裡那些彎彎繞繞他活了大半輩子見得不少,所以他才不愛給那些有權有勢的富貴人家醫病,都是一肚子壞水。
“老頭子眼下手裡還有個病人,七日後再隨你一同去汴梁城。”鬼醫道。
宋珏知道姚景語請他回來是為了姚景昌,自然是滿口應下。
正欲離開之際,在門口撞上了興沖沖跑過來的葡萄。
宋珏眼疾手快地將差點被撞到在地的葡萄扶住,原本想像前幾次那樣摸摸她的腦袋,可是手才剛剛伸出去,才想起自己眼下頂著另一張臉,於是到了半空中便尷尬地轉了個角度背到了身後。
葡萄鼓了鼓嘴,仰頭看著他,總覺得這個叔叔像是在哪裡見過一樣。
可是皺著眉想了好半天沒想起來,就衝他甜甜地笑了笑:“謝謝叔叔。”
然後就一溜煙地跑進了屋子裡。
宋珏悵然若失地扭過頭看著葡萄離開的背影,一回身,卻發現姚景語站在斜對面的廊下看著她,緊蹙的眉宇之間有淡淡的疑竇之色。
宋珏衝她點了點頭,然後就帶著人從另一個方向離開了姚家。
直到看不到他的身影了,姚景語才將目光收了回來。
沒有真心相愛過的人不會知道,他們對於自己的另一半總有一種異於常人的敏銳直覺。
因為和東華國相鄰,賭坊裡經常招待那些來往於東華與南越之間的客商。對於李嘉譽的大名,這幾年她也是多有耳聞。
都說他是東華國出了名的煞神,就連凶神惡煞讓東華人吃了不少虧的海盜見了他也得低一頭。
這位一字並肩王,在民間更有小兒止啼的名聲。可是剛剛看到他對著葡萄的那一瞬間眼中的柔情,實在與他的名聲不符。
他看著葡萄的眼神,就像是一個父親對女兒的疼愛。
可是姚景語又轉念一想,若那人真的是宋珏,他們都面對面了,他怎麼可能不認她呢?
許是,剛剛是自己多想了,他對葡萄和顏悅色不過是因為他喜歡小孩子罷了。
因為宋珏來了一趟姚家讓她心神大亂,姚景語便沒心情打理別的事情,晚上也是早早地回了房。
平時這個時候,她要麼是在書房要麼是處理家裡的瑣事,葡萄也就放心地拿出宋珏送給她的麵人和東珠獨自一人在房裡賞玩。
她的玩具不少,但是宋珏送給她的東西卻讓她愛不釋手,百玩不厭。
彼時,葡萄正趴在床沿上和手裡拿著的小麵人說話,聽到推門聲,葡萄下意識地扭過頭去,雖然還沒見到姚景語,可對母親的腳步聲她再熟悉不過。
葡萄皺了皺眉,趕緊就伸直了胳膊將被子拉了過來蓋在了東珠和麵人上面,然後迅速轉過身來雙手背在身後繃緊了身子看著姚景語。
姚景語看到了她剛剛的動作,現在見葡萄這副正襟危坐的樣子,不由得越過她將目光放到了後面被子上鼓起來的地方。
“葡萄,你在做什麼呢?”姚景語一邊笑著走過去一邊問道。
葡萄搖搖頭,一副做錯了事的樣子,什麼都不肯說。
姚景語心中疑慮更甚,直接就走過去將被子掀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