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宋珏這邊,甫一回了府,燕白就繃著臉色上前道:“人抓到了,不過那人嘴巴緊得很,什麼都不肯招認。”
宋珏白了他一眼:“連嘴巴都撬不開來,你們可真是越來越沒用了!”
“王爺恕罪!”燕白的聲音也有些懊惱,顯然今天遇到的是個硬茬,而且功夫也不差,他們通常用來逼供的那些手段對他根本起不了用處。
宋珏沒再多說,就徑自往後頭的刑房裡走去。
彼時,一靠近刑房,一股令人作嘔的血腥之氣就迎面撲了過來,宋珏皺了皺眉,似是有些不習慣,往常他是很少踏入這裡的,除非是遇到今日這種嘴緊的跟蚌殼似的人。
“王爺!”見宋珏進來,一大群黑衣繡大朵金絲雲紋的男人有條不紊地頷首行禮。
而今晚那趁亂朝著姚景語扔煙花的中年男人似乎也沒想到進來的人會是宋珏,他匍匐在地上,先是愣了半晌,而後近乎是咬牙切齒地從牙縫裡溢位了古怪的笑聲:“哈哈哈——,沒想到宸王殿下可真是深藏不露,原來這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夜殺居然是您一手操控的!”
“知道的還不少!”宋珏輕啟薄唇,慢條斯理地在燕青特意端過來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居高臨下的目光森寒如利刃一般。
中年男人啐了口,而後就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被抓來算是我輕敵了,不過你別想從我嘴裡套出半個字,橫豎就是拿了老子的命去,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今晚也是怪他運氣不好,不僅出師不利沒完成任務,還不小心被夜殺的人給抓了個正著。
“是嗎?”宋珏挑高著眉毛,彼時,一架古琴已經備好放在了他的跟前,中年男人皺了皺眉,一時間不明白宋珏到底打的是什麼主意。
宋珏彎了彎唇,嘴角的笑容晃得人眼睛發花,只是說出來的話卻令人生生地打著寒戰:“將他膝蓋骨敲碎,手筋腳筋都給挑了!”
中年男人忍不住渾身一抖,但卻依舊是梗著脖子強硬支撐著,宋珏也沒指著這等酷刑能讓他開口,只不過受刑之後,人的意志力都是極其薄弱的,這個時候,也是攝魂曲能發揮功效最好的時機。
燕青、燕白手法純熟,片刻之後,中年男人就抽搐著身子蜷縮成了一團,身下的冷汗早已將地面浸溼了一大片。
彼時,宋珏素手輕挑,動作嫻熟地撥弄起了身前的古琴,牢房裡除了燕青和燕白等功力稍高一些的人,其他的黑衣人均原地盤腿坐了下來閉著眼睛運功,以防被攝魂曲強大的功力傷到。
琴聲響起,中年男人被燕青和燕白二人押著坐到了椅子上,彼時,他渾身癱軟就跟全身的骨頭都被抽掉了一樣,原本帶著硬氣的眼神也漸漸地渾濁了起來,宋珏開始與他一問一答了起來——
“今晚的目標是姚家七小姐?”
“是!”
“何人所指使?”
“王爺所派!”
“逸安王宋徹?”
“是!”
“他為何要派你對姚七小姐下手?”
“北元那邊傳了信過來,夫人知道懿德郡主傷了身子,又知她與姚七小姐曾有舊怨,故此遷怒於她,讓王爺幫懿德郡主報仇!”
“夫人是那個暗中在逸安王府住了多年的女人?”
“是!”
嘣的一聲琴絃應聲而斷,宋珏臉色森寒,倏地一下子站起了身轉身走了出去,只餘下一句冷峭的言語:“殺了!”
彼時,宋珏出了牢房,外面陣陣冷風迎面襲來,吹得他身上單薄的外袍獵獵作響,只他彷彿渾然不覺這冷意一樣,仰頭望著夜空中那一輪皎潔的明月,漸漸地嘴角就勾起了一絲似譏似嘲的笑容——
宋華沐、凌皇后,為自己的女兒和孫女出氣倒是積極得很,沒想到他還沒找上他們,他們就自己上趕著來送死了!
“燕青,你連夜出城去一趟清風觀,讓觀裡的人待個訊息給清虛!”半晌,宋珏扭頭吩咐道。
燕青走了過來,細細通完宋珏的吩咐之後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裡。
翌日一早,姚國公府,梅香院。
姚行之和周梓曈昨晚商議了很久有關退親的事情,進而也是起了個大早,準備用過早膳之後,就帶著定親的信物與庚帖去沈家將親事退掉。
只不過二人剛剛梳洗之後出了房門,等在門口的大丫鬟錦雲就趕緊面色焦急地上前道:“國公爺、夫人,前頭門房稟報說沈家公子天還沒亮的時候就揹著荊條跪在門口了,沈家其他人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