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他擰著眉開口:“我無意挑撥你與宸王,但是十幾年前他將你拐走,丟在千里之外的潘家,讓你吃了這麼多苦,定然是有原因的!而這個原因,或許就是他與我們姚家有什麼不為人知的恩怨。”
姚景語錯愕:“和姚家有仇?”不可能,宋珏不是這種人,也不會隨便利用她的感情!
姚景昇神色肅然:“若是你不信,大可將那塊玉牌拿給父親與母親看看,他們定然能認出此物!”
姚景語抿著唇,別有深意地望了姚景昇一眼。且不論當年她被拐走的事情是否有其他隱情,就說父親和母親好不容易才對宋珏改觀,若是再看到了這塊玉牌,以前的一切豈不是都要前功盡棄?
姚景昇面色未變,屈起的手指骨節卻微微泛著青白,心下有些懊惱,知道自己是太過急躁反而引得姚景語有些懷疑了……
“小語,這件事茲事體大,但說來也是你個人的事情,你也不是小孩子了,五哥相信你自己會有決斷的!”姚景昇知道姚景語是個眼睛裡揉不得沙子的,這件事宋珏是百口莫辯!
送走姚景昇後,姚景語第一時間就吩咐靜香將收起來的玉牌拿出來給她。端坐在銅鏡前垂首細細摩挲玉牌上的龍紋,姚景語想起了之前很多想不通的事情——
是因為宋珏一早就知道有自己這個人,所以到了京城之後才會毫無預兆地讓她進宸王府?她一直相信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宋珏的愛來得太過突然太過熾烈,她不是沒有懷疑過的,只是他對她太好,好到讓她能忽略所有的疑問。
五指收緊,將玉牌牢牢困在手裡,姚景語抿著唇,眼中漸漸有了決定……
乞巧節是南越比較熱鬧的節日之一,到了晚上,街上燈火通明,街頭的歌舞雜耍應有盡有。也有不少定了親的未婚男女藉著這個一年一度的節日出來見面,在街上游耍一番,一如宋珏和姚景語。
宋珏特意在鶴頤樓訂了一間臨街的包廂,從視窗望去,恰好能將街頭熱鬧的場景盡收眼底。
姚景語姍姍來遲,進來的時候,酒菜已經備好,燕青燕白見她人已經到了,朝她微微頷首,然後退了出去把門掩上將空間單獨留給他們兩人。
待她坐定,宋珏替她斟了杯酒,瀲灩的眸子一抬,一瞬間劃過了萬千風情;“你今兒可是遲到了小半個時辰呢,先罰你喝杯酒。”
姚景語微微垂了下眸子,一時間沒有接話。宋珏見她不開口,便勾起嘴角戲謔道:“放心,本王捨不得懲罰自己的小心肝兒呢,這是鶴頤樓新釀出來的桃花酒,濃度不高但是香甜可口,最是適合女子喝了!你嚐嚐!”
姚景語遲疑了一瞬,最後還是伸手端起身前的酒杯仰頭一飲而盡。
“喝慢點!”宋珏很敏銳地捕捉到了她的不對勁,還以為是她是家裡出了什麼事情,便隨口道;“怎麼了,遇到什麼不開心的事了?”
姚景語搖頭,半晌,心中舒了口氣,嘴角綻開一抹盈盈笑意:“只是藉著今天的節日想起了一些舊事,比如王爺當初非逼著我沒名沒分地進宸王府……”
宋珏心裡一咯噔,面上就有些不自然了:“陳年舊事了,提它作甚?”
姚景語努了努嘴:“我只是有些好奇當初王爺為何會看中我或者說為何會喜歡那個其貌不揚的我?”
宋珏端起酒杯,手上用力地捏著,指腹暈開一圈青白,刻意避開了她的視線:“怎麼突然想起問這個了?”
見宋珏很明顯地不想回應,姚景語就笑著窮追不捨道:“王爺,如此節日,難免有感而發,你就當是滿足我的好奇心,如何?”
宋珏抿了下唇,姚景語很清楚每當他做這個動作的時候都是心中為難或是猶疑不定,難不成真像五哥說的那樣,當初她被拐走的事情和宋珏有關,所以宋珏才會在她剛進京城又或者說是在青州城的時候就注意到了她?
一想到自己可能這麼多年都活在別人的視線之下,哪怕是自己將來要共度一生的人,姚景語心裡也會莫名地有些不舒服。
片刻,嘴角慢慢揚起一抹不羈的笑意:“若本王說是一見鍾情你信麼?”
“不信!”姚景語很果斷地搖頭。若是現在的這個自己或許還有些可能,但是她相信男人都是視覺動物,要讓他們在素不相識的情況下對一個無鹽女一見鍾情這大約就等同於和太陽從西邊升起來一樣,毫無可能!
宋珏嘆了口氣,女人太聰明太敏感也不是什麼好事:“為何突然會問起這個問題,別在說什麼有感而發了,本王也不信!”宋珏學著她的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