嬸說了,宸王府就是個魔窟,去了說不定把命都丟了,我不能害大姐!”
“什麼大姐?她又不是你姐姐!”郭氏氣得恨不能把這丫頭一巴掌打醒,她這是在為誰勞心勞力呀?
潘淑儀緊緊抿著唇,下巴微昂,就是不肯鬆口。
見她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郭氏就冷笑一聲道:“你以為你說絞了頭髮就完事了?若是那些信真的被散出去了,為了保住潘家其她女兒的名聲,你祖母第一個就要取了你性命!”
“卡擦”一聲,潘淑儀保養良好的指甲被她生生掰成了兩斷,疼痛抵不過心頭的荒蕪,她眼眶紅了一圈,但還是始終咬牙堅持著道:“娘,這次若不是大姐,說不定我這會兒早就不在了!以前我不懂事,總是憑著自己的心性做事,也覺得所有人都該包容我,覺得自己做什麼都是對的。可是現在……總之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去求大姐為我犧牲的!”
郭氏一屁股在桌邊坐了下來,放在桌子上的手五指攏成拳頭就重重地錘了一下桌面,半晌,又看了看潘淑儀那副寧死不從的樣子,咬著牙恨聲道:“我真是白養你這個女兒了!”
郭氏氣歸氣,但總不能把潘淑儀給綁去吧?
一計不成又生一計,到底相處了十幾年,她多少是對潘景語有些瞭解的……
於是翌日一早,郭氏就帶著潘子韌出現在了潘景語面前。
離開潘家後,潘景語雖然只是買了座三進的小院子,但是這裡清幽雅緻,一路走來,不見半點初秋的蕭條瑟鎖,反而多了分田園雅緻的清靜風光。
郭氏心裡就不由得酸澀難當地嗤笑一聲——
還真是懂得享受!
“景語!”潘子韌許久未見到她,因此遠遠看著潘景語幾人款步而來,立馬就興奮得站起身朝她揮手。
郭氏也不管他,就端坐在一旁理所當然地等著潘景語過來給她見禮。
“子韌!”潘景語走過來笑著摸了摸他的頭。
“景語,你怎麼又說話不算話?我好久都沒見到你了!”潘子韌鼓著一雙水眸,撅嘴抱怨。
潘景語笑了笑,又看了一旁面色沉肅的郭氏一眼,就柔聲吩咐靜香:“你帶大少爺下去給他準備些好吃的。”
好不容易才見到潘景語,潘子韌本來是不願意離開的,但他一見到郭氏就發怵,尤其她還是這麼一副不苟言笑的樣子。
潘子韌不情不願地跟在靜香後頭,一步三回頭道:“景語,你可不能又跑了哦,一會兒我再來找你!”
屋子裡就剩下了她和郭氏兩人,潘景語乾脆直接在郭氏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端起茶,目光垂下冷冷地盯著杯裡搖曳的波光,不緊不慢地抿了口,笑道:“潘夫人大駕光臨有何貴幹?”
郭氏雙眼平視著前方,語氣中難掩的傲慢:“我和老爺商量了下,讓你一個姑娘家一直在外面這麼住著也不是事……”
潘景語修長的手指在杯壁上來回摩挲,一直勾著唇,面色不改地聽著她講……
郭氏偏頭看了她一眼,就又目不斜視地繼續道:“宸王殿下有意讓你進府,我和老爺覺得不錯,所以就替你應下了。你收拾收拾,這就跟著我回去吧!”
潘景語嘲諷地笑了聲,然後重重地將杯子往桌上一磕,站起身冷冷道:“潘夫人請回吧!”
郭氏梭然變色,也跟著起身,咬牙切齒道:“潘景語,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你是潘家養大的,為我們做點事情怎麼了?”
潘景語根本懶得理她,徑自就往外走,妙菱則是擼了袖子就過來趕人,一邊拉扯一邊刻薄道:“走走走,真是不要臉了,再不走我就讓人拿棍子來趕你!”
郭氏什麼時候被一個小丫鬟這樣羞辱過,於是一個用力將她推了個踉蹌,然後就快步追了上來扯住潘景語的袖子,儘量讓自己的語氣委婉平和一些:“潘景語,現在蘇家逼著淑儀嫁給蘇光偉那個閹人,相爺又在公事上多番刁難你父親,宸王殿下說了,只要你願意進府,這些事情他都能解決。退一步不說這些,進宸王府有什麼不好的?那可是天潢貴胄!你一介身世不明的孤女,若非是佔了我們潘家嫡女的身份,就是進去做個丫鬟都沒資格!”
即便是求人,郭氏也擺不出那種低人一等的姿態,尤其是在潘景語面前。
潘景語扭過頭看她,不由得笑出了聲——
這還真是會往自己臉上貼金呀!
宸王府這麼好,怎麼潘家不上躥下跳著將自己的女兒送進去,偏偏就打上了她的主意呢?!
眸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