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
難怪剛剛雪電對她目露兇意、眼帶鄙夷,想必除了宋珏之外,任何人在它眼裡都只是愚蠢的人類吧?
氣氛陡然凝固了起來,兩人並肩平躺著,一時間,屋子裡只剩下了彼此輕微有序的呼吸聲。
宋珏側了個身,落入眼底的就是潘景語那乾淨純潔、不染一絲塵埃的側顏,離得近了些,甚至連她臉上那些細微可愛的絨毛全都看得一清二楚……
而那般灼熱的視線毫不掩飾地落在身上,潘景語就是想忽視也忽視不了。
她屏息凝神,驀然就感覺到有一股溫熱的力量搭上了她的腰間——
於是深吸了一口氣,她繃直了身子雙手捏拳強迫自己閉上了雙眼……
可是過了許久,宋珏都沒再有進一步的動作,潘景語不禁睜開雙眼,扭頭朝他看了過去——
只見那平日裡張揚肆意的男人此刻已然閉上雙眼進入了夢鄉,甚至隨著清淺的呼吸還能看到他纖長濃密的睫毛一顫一顫的,五官如雕成般俊美絕倫,安靜的樣子比平日裡更多了一份沉澱下來的精緻,竟有些像個不諳世事的孩子一樣純淨……
潘景語想,果然還是這般沒有殺傷力的人更討人喜歡一些……
莫名地,進了宸王府之後的那些緊繃慢慢消散了些去,倦意襲來,她也隨之合上了雙眼……
黑暗中,宋珏閉著雙眼,聽到她沉穩的呼吸聲,嘴角柔和而又略帶滿足地勾了勾,又將身子朝她靠近了些許——
聞著這熟悉的氣息,這是他這麼多年來第一次覺得自己有了睡意……
。
翌日一早潘景語醒來的時候枕邊已是一片冰涼,她起了身,就見心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端了臉盆過來笑臉盈盈道:“小姐,您醒了,奴婢伺候您洗漱吧!”
潘景語看了她一眼,一面起身扣著衣裳,一面淡淡道:“靜香她們幾個呢?”
心漪笑道:“她們去大廚房吩咐早膳去了,伺候小姐也是奴婢應做的事!”
潘景語勾了勾唇,漱了口之後接過帕子擦了擦臉就沒再多言。
用早膳的時候,妙菱就是一臉氣憤地瞪著心漪——
真是不要臉的東西!
不就是聽說昨晚王爺來了這裡嗎?竟一大早就刻意把她們支開趕了過來!
心漪渾然不在意,反而是挑釁般地朝妙菱挑了挑眉。
潘景語把她的心思看在眼裡,不過並沒有點破。
接下來的日子裡,宋珏似乎很忙,經常一連幾天都見不到他的身影。而潘景語在宸王府中也算自由,白日裡只要去和管家打聲招呼便能喬裝帶著人去天地賭坊察看一番。
這日子過得,倒是比當初她在潘家要肆意得多!
寒秋蕭索而去,嚴冬驀然來臨,一晃眼潘景語進了宸王府就已經三個多月的時間了……
這三個月裡她和宋珏的關係雖然談不上親近,但兩人總算也是和平共處。除了晚上抱著她睡覺,宋珏一直沒有過任何逾矩的行為。
而潘景語也不是不知道感恩的人,因而時常也會在他心情好的時候和他說上幾句,對他噓寒問暖。
畢竟宋珏做了她的後盾,天地賭坊越做越大,新型記賬法又被投以教學,而臨州那邊的匯海錢莊也是頻傳捷報——
不說賺得盆滿體缽,至少比她預想的速度和效果要好得太多,潘景語很清楚,這一切和那個男人脫不了關係。
兩人的相處看似和諧,只是有時風平浪靜只是表面,那底下泛著的層層波濤會在你不注意的時候陡然間就沖天而出……
臘八節,宸王府。
潘景語早上一起來就發現外面已是白茫茫一片深不見底,銀裝素裹的分外妖嬈,空中飄著簌簌雪花,站在廊下,抬手去接,美睫微垂,就見落在掌心的六角形冰晶一點一點融化,最後徒留一片冰涼……
靜香趕緊就塞了個暖爐到她手裡,道:“小姐,外頭可冷著呢!咱們進屋吧?”
潘景語接過暖爐,絲絲暖意就從她冰涼的指尖一點點蔓延上去,她笑了笑,道:“沒事,我這不是還攏著狐裘嗎?”
又抬眼看著空中越落越大的雪花,有些擔心地自言自語道:“這外頭天寒地凍的,下了這麼些天,雪也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停下來……”
靜香就勢接了句話,半開玩笑道:“前兩日永安來信說臨州那邊的雪更大呢,出個門踩在雪地裡腳都要拔上老半天才能拔出來!”
“是嗎?”潘景語喃喃道,又漸漸皺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