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什麼原因,反正關雎院裡是沒有守衛也沒有什麼暗衛的——
潘景語帶著兩個丫鬟出了門,那院子裡應當除了灑掃的就只有一個叫慧竹的小丫鬟了!
他低頭睨了眼運來手裡提著的一個黑布蒙著的竹簍,然後對其他兩個小廝使了個眼色,那兩人就心領神會地去把慧竹等人引開了。
宋瑀帶著運來躡手躡腳地進了潘景語的閨房,兩人直奔內室,運來與他相互對視一眼,見他點頭,就一把掀開窗邊那張潘景語時常躺著的黃梨木軟榻上的墊子,然後將竹簍裡的東西一股腦兒地倒了上去。
運來看著那些死氣沉沉的小蠍子,就笑著似邀功道:“這些蠍子這會兒被下了藥正在休眠中,等到那女人回來差不多也就是藥效過了的時候,到時定要她好看!”
宋瑀抿了抿唇,定定地看了一會兒,就深吸一口氣盯著運來將手中的墊子放下了。
他們又如來時那般悄無聲息地把門關上,然後就跟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溜出了關雎院,不過兩人落荒而逃的背影卻落進了一雙陰戾狠毒的幽藍色眸子裡……
潘景語回宸王府的時候已經是日暮西斜,今日是天地賭坊在京城的第二家分鋪開業的日子,她雖然沒有露面,但坐鎮背後是少不了的事情。
捶了捶疲乏得厲害的肩膀,潘景語就徑直進了屋子裡往軟榻而去,一面走一面嘆息:“果然是缺乏訓練,想當初跟男人一樣訓練的時候哪裡像現在這樣就動不動腰痠背疼的啊!”
慧竹沒聽懂她在嘀嘀咕咕地說些什麼,就倒了杯茶笑著端了過來。
潘景語身上的男裝還沒換下,直接撩了袍子就往軟榻上坐去。
不過屁股還沒挨著,一道雪白色的身影就跟一道閃電似的倏地一下躥到了她的跟前,硬生生地咬著她的袍子拖著她坐到了地上。
“雪電?”潘景語猝不及防地就摔了下來,雙手撐在地上,一臉震驚的樣子看起來有些滑稽。
自從碭山春獵潘景語屠了那隻藏獒之後,雪電顯然對她的態度好了不少。
彼時,她還和宋珏開過玩笑,這年頭,畜生也要看菜下人——
你強了,讓它認可了,它自然也就對你好臉相向了!
現在除了宋珏之外,潘景語是唯一一個能和雪電近距離接觸的人,偶爾它心情好的時候,她還能學著宋珏摸摸它毛茸茸的腦袋。
所以,這會兒雪電突然齜牙咧嘴地將她拖到了地上,潘景語就不明白了。
雪電看她滿臉不解的樣子,心裡暗自腹誹笨女人就是不省事——
於是它就衝著軟榻又眼神陰戾地“嗷嗚”吼了幾聲。
潘景語循著視線扭頭朝軟榻望了過去,她慣來精明——
雪電絕不可能無端端地這個樣子!
臉色漸漸地沉重了起來,閃爍的眸底浮上了一絲冷冽。
“小姐……”慧竹極力壓下心裡對雪電的恐懼,喚了潘景語一聲。
潘景語撐著胳膊利落地站起身來,轉過身幾步上前抽出博古架上掛著的一把佩劍,然後就回過身來冷著臉一步一步朝軟榻走去——
利劍一挑,上好的蘇錦繡墊就呈拋物線狀態刷地飛了出去。
“啊——!”看著墊子下面那些密密麻麻爬來爬去的蠍子,慧竹大叫一聲,手裡的茶盞哐當摔到了地上,人就軟綿綿地暈了過去。
潘景語看著那密密麻麻的場景只覺得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她捏著拳,一動不動地看著軟榻,神色詭譎的眼裡波濤洶湧不斷……
彼時,宋瑀等了許久都沒聽到關雎院那邊有訊息傳來,到底心虛,就緊張地搓著手在屋裡來回踱步。
“郡王爺,晚膳送來了!”天色暗沉之際,大廚房的小廝提著膳食籃走了進來。
宋瑀心裡煩得很,也就沒注意,只隨手指了指桌子,滿臉不耐道:“擱那吧!”
待踱著步轉身看到那小廝只擺了一道菜就收了膳食籃之後,宋瑀立馬變了臉色,大聲斥道:“你是新來的?這一道膳食是喂乞丐呢?!”
宸王府不差銀子,宋珏又愛好奢靡,宋瑀也就有樣學樣,每一頓少說也得數十道菜餚——
難怪今天只有一個人來送膳,大廚房是怎麼辦事的?!
小廝低著頭也不辯駁,就道:“郡王爺,這是大廚房今日特意為您做的!”
宋瑀半信半疑地往桌邊走,還偏頭望了她一眼:“是嗎?”
冷著臉上前隨手掀開了上面的蓋碗,只一眼,他就驚呼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