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國公,你帶著這麼些人是來拜祭小兒的?”蘇光偉的靈堂前,蘇玖冷嘲的目光在姚行之身後的一排人身上掠了一遍,裝模作樣地似笑非笑道。
姚行之也不和他繞彎子,略一頷首就側過身將陳珂引上前,道:“這是陳珂先生,今日老夫是請他來給蘇大公子驗屍的!”
“呵!”蘇玖眸光微微閃了一下,就冷笑一聲,豁然變臉怒斥道,“人死為大,我兒屍骨未寒,你們就要在他身上動手腳,也不怕觸怒了滿天神靈天打雷劈!”
姚景語一身男裝站在姚行之身後,聽到蘇玖這話就低笑了聲——
這些年蘇光偉暗地裡不知害了多少良家女子和丫鬟僕婢,這樣的人,死了是要下地獄的,老天爺如何會為他出頭?!
姚行之卻不慌不忙地朝皇宮方向拱了個拳,面不改色道:“皇上曾當殿說過,七日為期,證明小兒清白,還望相爺不要阻撓老夫才是!”
他們二人不和多年,是以現在撞上了也不會假模假樣的客套寒暄,說的都是再正經不過的官場話。
“我看你們誰敢動我兒子?”一聲尖利怒吼傳來,眾人扭頭望去,就見周梓晗一身素服從後頭院子裡衝了出來,直接拔了堂前侍衛腰間的佩刀就握在雙手間擋在靈堂前面。
她雙眼滿布血絲,額間青筋凸起,橫眉怒目的樣子彷彿誰敢再進一步她就跟誰拼命。
蘇玖皺了皺眉,卻沒開口阻止。
彼時,姚景語上前一步,彎了彎嘴角,就對著蘇玖作了個揖:“相爺,若是陳先生驗不出任何不對之處,今日冒犯公子遺體之罪就由我一力承擔,我願和六哥同罪!”
“小語!”姚行之臉色大變,急忙開口阻止。
蘇光偉身上另有致命傷口不過是他們推測出來的,今日他們找陳珂來驗屍本身也沒抱多大希望就是死馬當活馬醫,橫豎也沒將這當成救六郎的最後一步棋,可若是因此將姚景語折了進去,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姚景語卻鎮定得很,只扭頭衝姚行之笑了笑:“父親只管放心!”
蘇玖眸光稍斂,這才正眼注意起了眼前這個女扮男裝的小姑娘——
要說起來,姚景語其實在長相上並沒有隨了周梓曈多少,但她的一顰一笑以及眉梢間飛揚著的自信神采卻和少女時期的周梓曈像了個十足十。
蘇玖眸光不由得柔和了些,卻還是揚起了唇譏誚一笑:“你是姚七小姐吧?姑娘家家的就該好好待在閨閣裡繡花,牢房那等陰暗之處可不是你能待得下去的!”
“父親,既然國公爺和姚七小姐都堅持,咱們就讓他們驗吧,免得讓真正的兇手逍遙法外。若真是那樣,屆時恐怕大哥在天之靈也無法安息!”蘇光佑一身月白色素袍,滿臉悲痛地站了出來。
“休想!”周梓晗扭頭瞪了他一眼,手背上青筋畢現,手裡的刀又更握緊了一分。
果然就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這要是和她的偉兒是一個肚皮裡生出來的,又豈會讓人肆意侮辱他,讓他死了都不得安寧?!
蘇玖也不知是真的將蘇光佑的話聽了進去還是自己想通了,竟揮手吩咐一旁的婆子過來將周梓晗拉下去。
彼時,周梓晗盯著姚景語,眼裡驟然一抹厲色劃過,趁旁人不注意一個咬牙手裡的刀當頭就要朝她頭上砍去——
她不能手刃殺死她兒子的姚家子,就殺了這女娃兒也算是賺了,更何況對方還是周梓曈的女兒!
姚景語早在她盯上她的時候就已經有所警覺,這些日子跟著清芷後頭習了姚景易送來的那本雪花劍法雖然談不上武藝不凡,但身手較之以前靈活了不知凡幾,因此那把刀當頭朝她劈下的時候——
她利眸一眯,腳下不動上身後仰幾乎整個背面與地面平行,快速從刀下滑了出去。
周梓晗劈下去的一刀撲了個空,就本能地扭過頭去,待看到姚景語嘴角那一抹挑釁的笑容後,她整個人就跟中了魔障一樣——
牙根一咬,就雙手一揮,橫向朝姚景語再次攔腰砍了過去。
刀身寒光一閃,電光火石間,姚景語腳下迅速移動,一個旋身直接閃到了周梓晗的左側抬腳踢上了她的手腕。
周梓晗慘叫一聲,手裡的刀脫手而出,姚景語卻再次閃電般出手,將人踢到在地,一腳踩在了她的胸口上。
彼時,丞相府的侍衛聽到動靜集結了過來就將姚家人整個地圍了起來,姚家帶來的那些侍衛也不甘示弱,雙方提刀對峙,大有頃刻間就要廝殺一場的氣勢。
“姚七小姐好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