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景晏夫婦離開之後,潘禮和郭氏也跟著一起走了。
蘇氏關上書房的門,轉過身便換下了剛剛親和的面容,咬牙切齒地道:“這次一定要讓那個小賤人在黑風山死無全屍!”
居然敢打她的寶貝兒子!
大夫說了,魏生津的傷都在看不見的地方,雖然身上並沒有多少傷痕,但是受了極重的內傷,最少也得在床上躺一個月。
她絕不會放過潘景語!
思及此,蘇氏忿忿不平地問向魏志祥:“老爺,您剛剛為何突然派人阻止妾身向那郭氏發難?”
子不教父之過,潘景語養成了這般毒辣的野性子,郭氏這個做孃的也脫不了干係!
要不是宴會之前魏志祥突然派人給她傳話,她早就發作郭氏了!
魏志祥雙手背在身後,滿臉不耐地瞪了她一眼,怒斥道:“你還敢說!我說過多少次了,讓你好好管著那個逆子,你還成天地讓他出去闖禍!昨兒個在街上的事情被姚家人撞上了,那動手相助的正是三少夫人。你還敢將事情鬧大?”
幸虧有跟著去的家丁眼尖,認出了那個姚夫人,否則他們真的去找潘家算賬,到時候還不知道會鬧出些什麼事情呢!
蘇氏哪裡知道還有這麼一出,於是眼中漸漸聚起淚花梗嚥著委屈道:“難道兒子被打了的事情就這麼算了?黑風山說是地形複雜,可有姚家人一起去,那丫頭肯定不會有事。妾身不甘心,津兒的事情不能就這麼算了!”
邊說邊拿著帕子拭起了淚水來。
“正是因為有姚家人跟著一起去,所以我才讓潘家那丫頭摻和進去的!”魏志祥安慰著蘇氏,目光狠厲,“你放心,我定會為咱們兒子報仇的!”
蘇氏頓時止住了哭聲,不解地抬頭問道:“老爺,此話何意?”
魏志祥輕拍著她的背,神秘地笑了笑:“早前相爺來信了……”
。
話說另外一邊,謝蘊儀上了馬車之後便甩開了姚景晏的手,離得他遠遠地坐了下來,偏過頭去和他生氣。
“怎麼了?”姚景晏貼著她坐了過去。
謝蘊儀突然來了這麼一出,倒是弄得他一頭霧水。
雖說他這夫人平日裡脾氣火爆,但絕不是不講理之人。
“剛剛那四個老傢伙算計那小姑娘的時候你為什麼一句話都不說?”謝蘊儀揚著眉,見他雲淡風輕的樣子,頓時怒火更甚。
什麼亂七八糟的鬼理由?
青州城又不是沒有嚮導,偏偏要將一個無辜的小姑娘扯進來!
姚景晏微微皺眉,看著她想了半天,才明白過來謝蘊儀口中說的小姑娘是潘景語。
他眯著眼雙手枕在腦後往馬車壁上一靠,嘴角涼薄地勾起:“關我何事?她自己父母都算計她,難不成我還要去做個活菩薩?”
謝蘊儀登時抬手推了他一把:“不管閒事是吧?那你當初做什麼要管我的事情?”
她雖然和潘景語只有一面之緣,可當初她也是被自己的親族家人算計,一想到潘景語的事情難免有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
見姚景晏不說話,謝蘊儀急了,乾脆直接趴到了他的身上拉起了他的臉,嬌蠻道:“我不管!既是你剛剛不開口,明日裡你就要顧著那小姑娘,不能讓她出事!”
姚景晏拍開她的手,側目朝她看去,語氣淡淡:“明日裡五弟也要一同前去,顧著他還來不及,我哪裡有那麼多心思?!更何況——,她與你非親非故,你管那麼多作甚?!”
提起那個潘景語的時候,姚景晏的臉上有著不易察覺的怒氣——
誰讓那小姑娘運氣那麼不好,偏偏要和那個人同名呢?!
謝蘊儀自是不知道姚景晏的心思,她垂下了眸子鼓著嘴,姚景晏不管就算了,到時候她管行了吧!
難得遇到一個第一眼就感覺相逢恨晚的知己,她可不想小姑娘被他們連累了!
“三郎,明日裡五弟一定要一起去嗎?”謝蘊儀又抬起頭問了句,想了下,提議道,“莫不如到時候咱們請了無名前輩來給他看也是一樣,他那身子——”
她頓了頓,眉頭蹙得厲害,嘆道:“眼下正是嚴冬時候,五弟的身子哪裡經得起折騰?更何況明日去黑風山又有兇險,到時候真的出了些什麼事,哪邊都討不了好!”
人家都說繼母難做,殊不知這繼子更不好做——
三郎和五爺是同父異母的嫡兄弟,說是真心相對,帶著五爺來治病,可外人誰會相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