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很精神,一襲墨青色直綴長袍,頭頂束著玉冠,看起來尊貴而又穩重。
他的身上,再也找不到當年那份年輕衝動了。
嘴角時時噙著淺笑,看起來有禮卻又有些疏離。
謝蘊儀拉著姚燁的手上前,低頭道:“燁兒,這是你爹。”
姚燁已經八歲多了,對於父親,他陌生而又熟悉。
陌生的是眼前這個人,熟悉的是父親這個稱謂。
雖然家裡的伯伯伯孃還有姑姑姑父都對他很好,可一直一來,他最想要的,就是自己的父母。
如今近鄉情怯,姚燁仰著頭,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眸子一動不動地看著他,小手卻在緊張之下無意識地卷著自己的衣角。
姚景晨垂著眸子和他對視,眼中神色越發複雜。
姚燁長得很像潘淑儀,尤其是那雙眼睛,他看著他的時候,就讓他想起了他們剛剛成親的那段時間潘淑儀偶爾偷偷委屈的樣子。
那個狠心的女人……
姚景晨閉了閉眼,隨即蹲下身將姚燁抱了起來:“不喊一聲嗎?”
姚燁心裡其實很緊張,尤其剛剛姚景晨又一直繃著臉不說話,聞言,他才微微咧開嘴角,雙手摟著他的脖子輕輕喊了聲:“爹。”
他笑起來的時候有兩個小酒窩,姚景晨在心裡嘆了口氣,這簡直就是一個縮小版的潘淑儀。
彼時,姚景易很眼尖地注意到了跟在姚景晨身後的四個人。
這四個人,是三女一男。
為首的那個做婦人裝扮的女子看起來二十多歲的樣子,旁邊跟著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再來就是那婦人抱著的一個大約三四歲的小男孩,婦人腿邊還有個又瘦又黑的小女孩,看起來五六歲的樣子。
姚家人心裡一咯噔,不由自主地都將目光投到了姚景晨身上,難不成這兩孩子是他在外頭另娶了妻子養的?
姚景晨知道兄嫂是誤會了,便主動解釋了起來:“這是周夫人,旁邊這位是她的妹妹王姑娘,這兩孩子都是周夫人的孩子。我們的船在回來的路上遇到了海盜,幸虧周夫人長期在船上幫忙有經驗,及時提醒了我們。周大哥幫我擋了一刀,死在了海盜的刀下,我便將她們帶回來了。”
姚家人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原來是救命恩人。
他們姚家也不是知恩不報的,江氏掌家多年處理事情向來有一套,她笑著上前道:“六弟,既然周夫人一家對你有恩,那回頭我便安排個院子讓她們住下來吧!”
橫豎只是多幾口吃飯的人,他們姚家養得起,但要是讓她們一直跟在姚景晨後頭,難免讓人誤會,說出去不好聽。
周夫人頷首,倒是那王姑娘年紀小一些,沒有很好地掩飾自己的表情。
看著姚家富麗堂皇的樣子,眼中貪婪之色沒有絲毫遮掩,這讓姚家幾位夫人不約而同地有了不好的印象。
姚景晨回來之後便進宮拜見帝后,此番他進宮,除了看自家七妹,更多的是想說服宋珏開通海外貿易。
大海那邊的毗羅國多金銀珠寶,然卻對他們中原地區的絲羅綢緞茶葉書紙等等十分感興趣。
而他們最不缺的就是這些,一來一往,利潤十分可觀。
此番若不是因為船上載了不少珠寶,也不會被那些海盜盯上。
若是朝廷開通海事,讓兵士保護商船,那些海盜自然不敢再放肆。
宋珏並未一口應下,但很顯然是動了心,只說再詳細考慮一番。
彼時,姚景語的肚子才兩個多月,尚未顯形,整個人看起來和當年那個小姑娘倒是沒有太大差別。
姚景晨笑道:“此番回府,覺得幾個哥哥都老了些,倒是七妹,還和當年那個小姑娘一樣,一點都沒變。”
姚景語撲哧笑出了聲:“六哥這張嘴倒是越來越甜了。我觀燁兒就是像你,每每見到我的時候一張小嘴就跟抹了蜜似的。”
姚景晨彎了彎嘴角,沒再繼續接下去。
姚景語很敏銳地發現,當年能言善道的六哥很明顯變沉默了不少。
想起當年李清卓留下的那封信,姚景語思忖良久,還是讓人拿了出來。
宋珏那邊過來的訊息說李清卓的身子最多就是明年春天的事了,如果中間真的有什麼誤會,她希望六哥能早日知道。
“這是……?”姚景晨垂眸看了眼沒有署名的信封,向她遞了個不解的眼神。
姚景語頓了下,方才開口道:“這封信,是當年淑儀和李清卓一起離開的時候,李清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