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的汗:“爹是生病了嗎?葡萄幫你擦擦。”
宋珏欣慰地將女兒抱起來坐在腿上,在她臉上親了口:“葡萄放心,爹沒有生病。”
葡萄眨巴著黑黢黢的大眼睛,四處望了望:“娘呢?”
宋珏垂了下眸子,摸著她柔軟的髮髻柔聲道:“娘在睡覺,咱們先別打擾她。”
葡萄低頭對著手指不開心地道:“可是今天吃飯的時候都沒看到娘呢,以前她睡覺之前都會和葡萄說一聲‘晚安’的。”
宋珏輕輕道:“她太累了,等她明天醒來的時候再讓她給你道歉好不好?”
“好吧!”葡萄是個大度的女孩子,既然爹都說了,那她就不去打擾孃親了。
毒娘子說姚景語最遲明天中午肯定能醒過來,聽到她的毒解了,宋珏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可是當天早上,他卻接到了秦劍送來的信,言明讓他親啟。
看完後,宋珏驟然變了臉色,命人將鬼醫喊到了葡萄的房間裡。
葡萄還以為是爹在和她玩大夫治病的遊戲,乖乖地將小肉手伸了出來給鬼醫把脈。
鬼醫繃著臉,一會兒蹙蹙眉,一會兒皺皺鼻子,許久才和宋珏一起出來。
“說句實話,是不是中了蠱老夫一時之間也診不出來。”術業有專攻,治病救人他拿手,但蠱蟲那種歪門邪道向來是苗疆女子才做的事,別說是他,就是老太婆都不一定精通。
鬼醫診不出來,但並不代表沒有。
宋珏又看了眼捏在手裡的信,他不能用自己的女兒去打賭姚景昇是在騙他。
他讓他在今日申時之前獨自一人去西海小島上赴約,否則就毀了蠱蟲的解藥。
算算時間,若是要申時到的話,必須馬上就要出發了。
宋珏走到姚景語的房裡,坐在床沿上,她依舊安安靜靜地躺在那裡。
嫁給他之前,她是個倔脾氣的小姑娘,總愛把他的好心當成是別有所圖。
嫁給他之後,他看到她一點一點地為他改變,終於讓他如願以償,在她的心裡排到了第一的位置。
可現在,他寧願她還是以前那個她,那麼,一旦他有了什麼意外,她不會向前世那樣,那麼絕望,甚至是跟著他一起去了。
她會帶著葡萄,好好地生活。
即便知道這一趟等著他的是荊棘是陷阱,但身為一個父親一個男人的責任,他必須要去這一趟。
“小語,我愛你!”俯下身,在她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一字一頓道。
姚景語不知道是不是聽懂了,還是他們原本就心有靈犀,在宋珏狠下心頭也不回地離開的那瞬,她的眼角有淚水滑下。
宋珏手下的人全都不贊成他孤身一人去島上冒險,誰都知道姚景昇不安好心,他們都知道,這是一場鴻門宴,一場極有可能有去無回的鴻門宴。
“王爺,眼下您剛剛散了功力,若是肚子一人前往的話,定然是凶多吉少,還是讓屬下扮成你的樣子去吧!”燕青一個大男人,此刻眼眶也是紅腫不已。
他和宋珏的身形最像,以前也不是沒有假扮過,他願意去。
宋珏毫不猶豫地拒絕,姚景昇不是別人,他既狡詐又聰明,最關鍵是他對他們很熟悉,燕青瞞不過他。
“可是……你要是出了什麼事,讓王妃和郡主怎麼辦?”燕白哽咽著道。
宋珏沒有回答,他回首最後看了一眼姚景語和葡萄住的院子,然後目光轉到了一言不發的姚景昊身上,他們之間眼神傳達的意思,只有彼此明白。
姚景昊捏著拳:“宋珏,你騙了我妹妹的心,就要騙她一輩子,你要好好地回來繼續騙她,不然我這個做哥哥的一定會做主讓她帶著葡萄改嫁。”
宋珏彎了彎嘴角,隨後翻身上了馬。
揚起馬鞭絕塵而去的那一瞬間,臉上情緒盡數斂去,只剩一臉肅穆。
姚景昇也沒有帶人上島,秦劍和他的屬下在岸上等著他,待到宋珏一行人到的時候,秦劍攔住燕青等人,面無表情道:“只能讓宸王一個人前往。”
燕青還好些,燕白一貫來衝動,登時就將腰上的佩劍抽了出來,紅著眼睛盯著他們,就像是在看殺父仇人一樣。
宋珏抬手攔住他,即便此刻身體虛弱臉色蒼白,他的氣勢風華猶在。
他的表情看起來似乎是一點都不怕孤身一人上島,即便是對立,秦劍也不由得肅然起敬,側身將宋珏請到船上:“宸王殿下,請!”
“王爺——!”燕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