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之內,只要你將宋華沐的人頭交給本王,本王就將周雯送還回去如何?”
蘇光佑眯了眸子,半晌,他嗤笑一聲:“你打的真是好主意!既可以借刀殺人殺了宋華沐,又想讓我淪為喪家之犬。”
宋珏笑了笑——
宋華沐當初在南思崖被炸斷了腿,即便幸運之下抱住了一條命,但也只是廢人一個了。
他想要他的命,以他現在的身份和手段,根本就不是難事。
讓蘇光佑這個被宋華沐當做了兒子悉心對待的人對他下手,既要他的命也要剜他的心。
再者,陸瑾年愛宋華沐無法自拔,若蘇光佑真的殺了宋華沐,定會被北元人通緝追殺。屆時別說是什麼謀求天下,只怕也只能整日躲躲藏藏地度日。
蘇光佑覬覦寶藏,想要天下,他就用這種方式對待他,將他的夢徹底擊碎。
還是小語教他的,上兵伐謀,沒什麼比從心理上打敗一個人更暢快了。
蘇光佑憤怒而又不甘地看著他,突然就想到那天周雯問他是要權勢還是要美人,若是換在今天之前,他可以成竹在胸地保證兩者都要,他要讓她做這世上最尊貴的女人。
可現在……
他相信就算是看在姚景語的面子上,宋珏也不會真的將周雯殺了,但他絕對有能力讓他一輩子都找不到她,他能做到!
“宋珏,這不像你的手段,我在背後唆使宋華菲對姚景語動手,換做了以前的你,該是會直接取了我的性命才是。”就像當年他綁了姚景語,他一怒之下將他四肢經脈都挑斷了一樣。
宋珏並不在乎他話裡的諷刺,他鳳眼一挑,斜著眼睛去看他:“聽說你也是他的兒子,就算是看在咱們可能是兄弟的份上,我也該對你網開一面是不是?”
蘇光佑眸色驟黑,哪怕他現在是利用宋華沐兒子的身份才站穩腳跟,但不代表他打從心底就認同了自己私生子的身份,他的父親,只有蘇玖一個人。
“你讓我想想吧!”蘇光佑軟了氣勢。
宋珏嗯了一聲,然後起身離開,揹著手邊走邊道:“你有半年的時間,如果本王是你,這次就不會一起去尋寶藏,而是直接回北元京城,儘快拿到宋華沐的人頭才是。”
“世子。”宋珏離開後,許剛上前喚他。
他是蘇光佑的心腹,宋珏那些話他不會往外說。
但正因為是心腹,他也要勸一句:“宸王殿下根本就是抓住了您的軟肋,您妥協一次,未必下次她就不會再用夫人要挾您做別的事情。”
“那你的意思是讓我對雯兒置之不顧?”蘇光佑面有不悅。
許剛沉默,也是預設了這個意思。
女人可以再找,但有些東西卻是無法替代的。
蘇光佑看著宋珏舉步離開的方向,忽然笑得很陰:“他不會這麼做。宋珏那種人那,高傲又自負,他不屑做那種出爾反爾的事情。而且,他這一招,已經是將我逼到了死路里去了。”
殺了宋華沐,他再無起復之希望,而且還會被陸瑾年的人無休無止地追殺。
退一步說,就算他真的不管周雯,宋珏肯定也還有後手。
誰讓他冒險打姚景語的主意結果卻技不如人不僅失敗了還被他抓了個正著呢?
蘇光佑笑得苦澀,次次都輸,難道他真的就比不上宋珏麼?
不,只是老天爺不站在他這邊罷了!
蘇光佑找了個藉口同陸宇銘請求先行回國,當天夜裡,就帶著一小隊人打馬而去。
五月二十這日,浩浩蕩蕩的隊伍從北城門一路往北而去。
宋珏不放心姚景語帶著葡萄一路跟在後頭,乾脆讓姚景語換了一身男裝充當伺候他的小太監,而葡萄,他則直接將她帶在了身邊。
橫豎在東華的車駕裡,無人敢說什麼。
出門在外,即便有人詫異葡萄和他的關係,也沒什麼可擔憂的。
宋珏還跟著一座侍衛重重的車駕,不知情的人,大約是以為裝了什麼貴重的寶物。
但車駕外頭高坐馬上的宋瑀知道,那裡面坐著的,是周雯。
一開始,他以為是宋珏強硬將人留下來的,還曾求他將人放了。
後來才知道,周雯固然一開始是被騙出來的,但也是心甘情願不回蘇光佑身邊。
那麼——
是不是說其實她根本就不愛蘇光佑,她其實還喜歡他呢?
宋瑀如是想著,不由得側目看向了那擋住了她視線的車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