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位,待政權穩固之後,想起今日她比他殺了親姐這一出,會不會回過頭來就將他們一鍋端了?
就在哈日娜渾身冰冷之際,帳外突然響起了一陣粗獷的笑聲:“哈哈哈,好,安陽王殿下果然是成大事者!”
哈日娜與齊荀循聲看了過去,立即面色恭敬地跪下行禮:“見過父汗。”
來人身著徵西軍裡最不起眼的兵士裝扮,長相卻是十分粗糲,一張國字臉配以兩道兇猛的破天眉讓人望而生畏。
虎背熊腰,走起路來步步生風,一看就知道定然不是普通兵士。
宋皓抬眸,瀲灩而又狹長的鳳眼裡快速劃過了一絲笑意:“察欽可汗,久違了!”
察欽可汗學著中原人拱著拳道:“好說,安陽王殿下,你還真是一次又一次地讓本汗驚喜啊!”
察欽可汗的目光落在一直死死盯著他們的宋瑾身上,眼中浮起一絲訝色。
這抹訝色裡,並不掩飾他對女帝的欣賞。
宋瑾的血已經染透了身下的床榻,滴滴答答的血液如水柱般沿著床沿滴落在地上鋪著的華貴地毯上。
但宋瑾至始至終卻都抿著唇,沒有喊一句痛,甚至是勉強靠著身後的床柱坐起了身來。
這般堅毅的品質,不說是他們西域中多經風霜的女子,便是一般男兒只怕都未必及得上。
宋瑾很好地詮釋了——
輸人不輸陣。
事實上,若非有這位安陽王和他們裡應外合,這場戰,大約勝負早已分明。
察欽可汗並不覺得可惜,宋瑾有今日,全賴她太過信任自己的兄弟。
那麼被背叛,也就是她該受著的。
他的眼光毒辣,齊荀剛剛刺進去的那一劍雖然看似接近心口,但事實上並沒有真正傷到要害。
察欽可汗冷下了臉,目光如劍般轉過去冷冷看了齊荀一眼。
哈日娜似是察覺到了些什麼,上前一步擋在齊荀身前,隔絕了自己父汗的目光:“畢竟是一國之君,駙馬有所留手也在情理之中。”
察欽可汗抿了抿唇,也不知是否真的信了哈日娜為齊荀開脫的話。
彼時,宋皓卻再次抬起了手中剛剛擦拭乾淨的那柄劍,雙眼一眯,對著宋瑾的心口直直而去:“既然齊駙馬失了手,那本王便再補一劍。”
他嘴裡輕飄飄地說出這種話,就好像是在說著砍瓜切菜的事情一樣。
便是察欽可汗這種在刀口上舔著血過來的人,也不由得背脊發寒,從心底冒出一股寒氣。
看了眼面色慘白的宋瑾,察欽可汗渾身一顫,彷彿是如夢初醒般回過神來,眼疾手快地拉住了宋皓:“慢著!安陽王殿下,女帝畢竟是一朝國君,咱們切不可如此莽撞行事。”
宋瑾若就這樣大喇喇地死在了中軍大帳裡,且不說能不能瞞過邊境將士,便是京城那邊都不好交代。
畢竟——
聖元帝和宸元皇后還沒死呢!
更何況,女帝若是就這麼死了,景朝便就只剩下安陽王宋皓一人能夠承襲皇位,他日聖元帝和宸元皇后或許捨不得再追究這個唯一的兒子,但是卻不會放過他們這個幫兇。
屆時,只怕他們是真正地要成為替罪羔羊了。
這個心狠手辣的魔頭,可真是慣於算計!
便留下女帝,讓這對姐弟兩窩裡鬥去吧——
宋皓為了保命,必然要和女帝撕破臉皮,到時候,景朝定會掀起內亂,屆時便是他們休養生息養兵練馬之際。
景朝越亂,於他們而言,便越有利。
宋皓頓住手上動作,扭過頭來面色陰鬱地盯著察欽可汗:“這是何意?難不成大汗要背棄咱們之前的盟誓?”
他的眼神,如暗夜裡最兇猛的鷹槹一眼,似乎下一秒就會驟然變臉化身羅剎惡鬼舉起手中的劍殺戮征伐。
察欽可汗這一生打過交道的人數不勝數,卻還是第一次遇到像宋皓這種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不由得目中一寒,這小子為了皇位權勢不顧人倫親情,但他卻是不能把整個西域給拖下水去。
女帝現在不能死,至少是在他們拿到包括鄴城在內的邊境十二城之前不能死。
而這一切,都得宋皓真正地掌了朝政大權才能作數。
“殿下,女帝陛下登基這五年來,景朝日益昌盛,她在民間的地位不比你的父皇聖元帝差。”
其實,因為是女帝,又大大提高了景朝女子的地位,宋瑾在大多數百姓的心裡便是那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