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教授有一輛輕快的紅色小汽車,我打賭他不坐地鐵。”喬治不擔心教授會找到馬丁,但他還是暗暗感到不自在,那是想到馬丁會去找教授。什麼也不能引誘馬丁再去見那醫生,但萬一教授拍他馬屁,表示對他感到興趣,又不同意醫生的看法呢?
“明天我要老老實實跟他說兩句,喬治想:“只有三天工夫,那地鐵站安全得像在房子裡一樣。只要那小叫化子明天早晨在公共汽車站,我們就勝利了。”
第二天早晨馬丁是在公共汽車站,看來還高興了一些。他說那遮篷是個好地方,睡在那裡舒服極了,醒來還可以看街景。他想到就要看見列車,感到很高興。一路上地鐵站時,喬治給他講大道理:信任那教授十分危險,喬治斷言,教授肯定要帶來更多的醫生。
“醫生,”馬丁陰著臉說。“反正我明白了,那教授也不會明白我告訴他的話。”
喬治於是完全放心,帶路進地鐵站。
聖詹姆斯地鐵站是個小站,早晨人很擠,看來都是急急忙忙下車去工作的。想得一點不錯,在站臺上很容易就等到一車人擠著上樓梯走掉,他們可以悄悄地走到站臺另一頭,看著馬丁安然走過木板橋消失不見。喬治輕鬆地去上學,看到只有兩三個他最熟悉的同學注意到他昨天下午早退了。
放學後來到地鐵站,喬治看見卡西已經等在那裡。在火車沒有到的安靜時刻,他們溜到站臺那一頭。喬治讓隔開站臺的水泥牆遮注,把鉛筆頭扔到對面廣告牌那裡。它碰到牌子很響地嗒的一聲,馬丁馬上從那後面出現,接下來他已經來到站臺上。他們交換著祝賀的眼光,安靜地走回來,乘上去市政廳車站的火車,到了那裡又轉乘一輛去基拉拉車站的。
馬丁已經快快活活地過了一天,沒有碰到任何麻煩,他叫喬治放心,說他一直小心謹慎。看到他用懷疑的眼光看附近的人,這比他說的話更使人放心。可惜的是他沒有了原來那種信心十足的快活樣子,但這又的確是一種保
險。
喬治傍晚回到家時感到很高興,事情進行得十分順利。一切都沒有出軌。
他晚上甚至能好好地做家庭作業。現在十分像過去,他坐在餐桌旁邊,倒胃口地看著盆子裡的胡蘿蔔,只想找個機會悄悄地把它推開。只要有個有趣的話題就能叫他的爸爸媽媽不去注意別的東西,喬治動腦筋要想出一個。倒是他的爸爸省掉了他的麻煩,他喜歡研究國際政治問題。
“今天報上有一條很奇怪的新聞,”亞當斯先生說。
這話讓喬治嚇了一大跳,但只是一瞬間的事。他一直都在密切注意報上的新聞。到現在為止還沒有提到過馬丁,連消防隊的事也沒有提到。
亞當斯太太說:“是嗎?我還沒有工夫看報……喬治,把你那個胡蘿蔔吃下去。我只給了你一個……到底是什麼新聞?”
喬治撥弄著胡蘿蔔。
“是關於太平洋那些基地的。你記得嗎,都談了幾個星期了。”
“又是政治,”亞當斯太太毫無辦法地說。“不管發生什麼事,他們總是那麼可笑。這一回又是什麼事?”
亞當斯先生用迷惑不解的神氣搖搖頭。“忽然又解決了,就這麼回事。
關於這些基地,他們本要爭論不知多少個月,又是戰爭販子,又是帝國主義,又是權力平衡。可是在今天的晨報上,安全理事會忽然接管了雙方的基地。
他們彼此稱對方是故意散佈駭人訊息,是容易上當的孩子。這件事我想不通,安全理事會這樣介入,你會以為太平洋將有戰爭危險。但在今天的晚報上——嗯,奇怪就奇怪在這裡。”
喬治大膽地把那盆胡蘿蔔推到旁邊。他爸爸在講開去,他媽媽因為有義務專心聽講而皺緊了眉頭。
“在今天的晚報上,”亞當斯先生慢慢地、著重地往下說;“安全理事會給這些基地配備特殊的軍隊,要大規模把海空演習結合在一起——你想是在什麼地方?”
“天啊,我怎麼知道!即使我看報,我也根本不知道他們要幹什麼。(喬治,我對你說過了,吃那胡蘿蔔。)他們到底在哪裡舉行演習?”
“就在悉尼海岸外面!”
“悉尼!”亞當斯太太大吃一驚,現在連喬治也感到興趣了。“他們要幹什麼?這樣靠近一個大城市不危險嗎?”
“只是演習罷了,他們自然要保證沒有危險。我想一定是在離海岸很遠的地方。不過還是一件奇怪的事。為什麼要演習呢?為什麼要配備軍隊呢?”
“報紙主編是怎麼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