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來溫暖的氣息,將林無鳥無措跳動的心給漸漸地安撫下來。
她拎起小廚的帽子,緩緩戴上,跟在滿席大人的後面,突然,所有的忐忑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一行人走過護城河時,看到了滿臉憔悴的四皇子,素衣白麵,眼圈腫得可怕。
“為什麼?”
擦身而過的時候,他幽幽地問,眸子裡都是傷悲絕痛,看得林無鳥好一陣心酸。
林無鳥欲哭無淚,辯解:“四皇子,不是我,我沒有,那面我有試過。”
四皇子眸色沉沉,深深地看她一眼,終於咬咬牙,快步走去。
林無鳥委屈莫名,卻又百口莫辯,那些面她也是試食了的,為什麼她會無恙,而靜妃卻毒發身亡,明明只有她碰過那碗麵。
除非,中途過手的人動了手腳。
過手的人……
她突然腦袋裡靈光一閃,想起金盞呈上之時,大皇子是站在靜妃身邊的,那時,他滿含著笑意,探手接過金盞,道:“如此香氣撲鼻的壽麵,林小廚真是有心了。”
那金盞,是他順著接了過去,也是他順著揭了蓋子。
“是他。”林無鳥瞪大眼睛。
滿席大人轉過臉,臉上波瀾不驚,一派鎮定,看她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淡淡然開口:“待會兒說任何話之前,都要斟酌,不可魯莽。”
他想了想,又捏捏她的手:“有的話,不該說,就不能說。”
林無鳥心跳如鼓擂,手心裡都是汗水,滿席大人分明是在提醒自己,那些不能說出口的,卻正是她極力要洗脫自己無罪的證據。
她不說,又如何脫身?
“一切有我。”他轉臉,露出淡淡的笑。
“大人……”她愣住,驚詫於他那來之不易的笑容。淡淡一抹,卻乾淨清冽,好像潺潺流水,衝去了她最心底的不安。
“無鳥,要進去了!”他牽起她的手,眸亮若星,“如果待會兒問你什麼,你一概都回不知。”
無鳥無措地點點頭,大眼睛忽閃忽閃,像極了迷茫覓食的貓兒,苗滿席伸指點了點她的眼簾,又是淡淡一笑,緊緊手指又放了開來,先她一步,將前方一切的未知都擋了下來。
大殿之內,老皇帝背手而立,聽見聲響,轉過身來,厲聲問:“林無鳥,是不是你給靜妃娘娘煮了壽麵?”
聲音凌厲,讓林無鳥驚了驚。
滿席大人撩袍跪在了她的旁邊,道:“皇上,煮麵之人,其實是滿席,林小廚未能出師,怎可單獨下壽麵?”
林無鳥驚詫地扭過頭,心裡又驚又怒,他竟然存了這麼個心理,原來那一切的淡定,都是因為他做好了幫她脫罪背黑鍋的打算。
這算什麼?捨己救人麼?
她還沒有糊塗到什麼都往自己身上攬的地步,他怎麼就這麼快妥協了呢?這是殺頭的大事,難道,他做菜做到傻了?!
“大人!”她驚怒交加,頭垂向地面,低低地斥責他。
許久,一陣沉寂之後,老皇帝緩緩開了口:“滿席,此事關係重大,如果不想你苗府有任何牽連,你還是讓林小廚自己招了吧。”
這話已經隱隱有了殺機。
滿席大人渾身一顫,抿了抿嘴,更加堅定道:“皇上,滿席不敢冒欺君大罪來信口雌黃,此壽麵的確是滿席親手所下,煮好以後,由林小廚一路護送去芍藥殿的。”
林無鳥差點用頭捶地,滿席大人啊,這麼一說,豈不是什麼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
真不知道該稱讚他是英勇還是脫線!
老皇帝的眼睛緩緩滑過跪在地上的滿席,嘆一口氣:“滿席,這事是必須要有結果的。”
苗滿席垂著頭沉默。
片刻之後,老皇帝意興闌珊地揮手道:“這事,我會讓他們好好地徹查,倒是林小廚,你難道沒有什麼可說的?”
林無鳥偏過頭去看滿席大人,看他微微地搖頭,硬硬頭皮,道:“皇上,小人實在不知為何會有毒藥一說,小人臨行前,其實是試吃了長壽麵的,小常公公可以作證。”
一直靜默著的四皇子聞言,行禮道:“父皇,這樁案子能不能交給皇兒來審理,兒臣想為母妃盡最後一絲孝道。”
老皇帝轉過臉來,高深莫測地看他,許久之後,重重地咳了咳,很力竭的樣子,疲憊地揮揮手道:“好,既然你和此事有莫大的關係,那便交給你吧。”
“既然父皇將此宗案子交給了我……”四皇子突然咧牙一笑,說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