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很誠懇地問她。
她自小沒有了母親,都是林爸爸一個人拖扯大的,現在回不去了,她倒是真心地將唐心當做了親人。
畢竟在這一個時空裡,她是唯一對自己無條件付出真心的人。
唐心稍稍猶豫了一下,反握住林無鳥的手,嘆氣:“你爹爹雖然前幾年冷落了我們母女,但是近些時候,對我還算不錯的,女人在世,在家從父,出嫁從夫,怎麼能有離開的念頭?”
“……”林無鳥頓時感到了跨時代的代溝。
“無鳥,你過去以後,要孝敬苗家長輩,愛護苗家晚輩……”看見林無鳥一臉的呆滯,唐心片刻也不敢放鬆,將多日來一直重複的話,再次重複一遍。
“孃親,我不想嫁了!”林無鳥怒。
“為什麼?”唐心很困惑。
“你再背下去,我就不想嫁了!”
唐心立刻用胖乎乎的手捂住了嘴巴。
金碧王朝的婚俗,是新婚的前一夜,待嫁女兒不得入睡,於是,大家都擠在了林無鳥的閨房裡,等待天明。
一邊嗑瓜子,一邊將女戒用白話文重複一萬遍啊一萬遍。
直到三更天,突然林老爺衝了進來,以一種清倉到一半貨品被稽查人員沒收的神情,沉痛地宣佈:“無鳥,明日無法舉行婚禮了。”
“哎?”林無鳥扯下頭上壓著的金冠,頂著跟棒槌一樣的髮型,驚問,“為什麼?”
難道苗滿席又改變了主意?冷酷的御廚大人啊,你三番兩次耍酷為哪般?林無鳥扯著小手帕,眼淚汪汪。
林大當家的非常痛苦的皺了皺眉,唉聲嘆氣:“老皇上剛剛駕崩了,國喪期間,是不得婚嫁的。”
林無鳥傻眼,這也太巧了吧。
她基本算是虧了,那麼一頂厚重的金冠,她頂在頭上足足兩個時辰了,面對那幫嗑瓜子的老女人,她忍了一個晚上了,好不容易再熬一個時辰,她就可以順利出閣了,結果趕了個國喪。
難道要等國喪過後,再熬這麼一夜?
太淒涼了。
這跟自虐有什麼兩樣,她又不是非主流,搞這麼一頂流蘇齊齊的金冠頂頭上,簡直是要她的命。
“無鳥,這婚期,還得後延啊!”看得出來,林大當家的比林無鳥還要悲慼,整個一副怨婦狀。
停了婚禮,滿席大人天不亮就趕了過來。
看見林無鳥一臉鬱悶的樣子,不禁莞爾,伸出手指去觸碰她的臉道:“好事多磨,我們就忍一忍。”
林無鳥對著他翻白眼,這話說的,好像她林無鳥是一個慾求不滿的女人一樣。她心裡更加不痛快:“大人,無鳥不需要忍耐什麼,你自己一個人忍耐就可以。”
苗滿席愣了愣,習慣性地將她的抱怨聽成了賭氣,不禁好笑,伸手又揉了揉她的發,正待安慰。
“新皇上有旨,前廳接旨。”連廊裡的小丫頭,匆匆地探出頭來,叫道:“小姐,快去接旨。”
前廳密密麻麻跪了一排人,來宣旨的是小常公公,看見林無鳥,很自來熟地飛來一個媚眼,然後咳了咳讀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封林無鳥為殿前御廚,專司朕的個人膳食,即日起進宮,不得有誤。”
這是一道非常口語化的聖旨,估計是四皇子揣摩著林無鳥是個一等一的文盲,將官話儘量寫成了白話文。
林無鳥從小常公公手裡接過聖旨的時候,整個人還是暈乎乎的,小常公公捂嘴一笑,悄悄地壓低聲音,在林無鳥耳邊道:“林小廚,四皇子日日牽掛著你,每日都會去小廚的休息間小憩,林小廚真是魅力無窮啊。”
林無鳥被他嫵媚的眼神給雷到了,抽搐著嘴角,混亂地點了點頭。
“以後,還要林御廚在聖上面前多美言幾句!”他捂著嘴,更加神秘地笑,曖昧的神色刺痛了仍然跪在地上的滿席大人,滿席大人的臉上卻早已經是烏雲密佈。從聖旨下達的那一瞬間起,他就像掉進了冰窖一樣。
心臟像在冰水裡過了一遭。
他不是愚笨的人,在宮中這麼久,自然明白其中的含義,四皇子這道聖旨,明明就是想將林無鳥困進宮中,進而將她轉為自己的囊中物。
他只是個御廚房的廚子,老皇帝一死,他便連最後一座靠山也倒塌了,他又有什麼能耐去奪回他的無鳥?
思於此,他的眸色越發的悲慼。
他黯淡無光地看向林無鳥,那滿瞳的愁思,將林無鳥也勾得惆悵起來,她還沒有從聖旨中反應過來,看見滿席大人悲慼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