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瞪大的眼,紅腫一片,空洞得就像喪屍那乾枯的灰色瞳仁。其實她已經聽不清楚他們在說什麼,只覺得周遭鬧哄哄的,頂上的白熾燈,一盞閃過一盞,忽明,忽暗,就像在蘭玫艦的那晚,納普魯市的重建工地上,一遍又遍掃過的探照燈,那個晚上……是她第一次看到他的心……他的心……在……流血……
行進的病床突然被人擋住,是對方排開一列,十分囂張。
“這是大法院派下的告訴,勃垠公爵狀告方小姐蓄意謀殺皇親貴胄。現在我們法院要收監候審,請將她交給我們,我們會派人進行治療。”
楚弈一聽,忍不住破口大罵,“去他媽的什麼告訴,老子現在要救人,有本事就殺了我。滾開——”他推著車子就要進手術室,但檢察官帶來的執槍警察硬是把他給拉住。
“楚大夫,請你不要我們的公務。這件事,與你無關,最好不要插手。”後一句,是檢察官湊近來說的。
“去你媽的,他的孩子明明已經保住,憑什麼說童童謀殺。”楚弈大罵一句,吐了檢察官一把口水,“放開我,要讓皇帝陛下知道你們亂來,到時候你們就死定了!”
“楚弈,你為皇帝陛下寵讓你,就可以亂來。要不是陛下首肯,你以為我們敢來嗎?!這個女人已經是陛下拋棄掉的破爛貨!”檢察官不再廢話,呼喝著左右的警察,直接推著童童的病車就走。
楚弈大吼大叫,也沒人能幫上忙。醫生護士全縮到一旁,指指點點,或戰戰兢兢。
——……要不是陛下首肯,你以為我們敢來嗎!?
不可能,泰奧怎麼會?
一時間,楚弈也懵了。幾天前還好好的,那男人還為了討好小女人願意演那麼白痴幼稚搞笑的話劇,怎麼突然就變成這樣?!就算伊卡菲爾真和童童發生什麼,那童童也絕對是被誘騙的啊,泰奧為什麼這次就想不通了?
不行,不能讓童童去法院,去了必死無疑。這些貴族殺人的方法太多了,也許在路上……
楚弈越想越害怕,急忙跑了出去,要找泰奧。哪知道剛到門口,就被突然衝出來的歐陽一把拉住,說了句跟他走,一時沒了招架的力道,又想罵歐陽忘恩負義,雖然這個恩義還不明確到底是什麼,他沒第一時間出現幫他救童童,他就是氣。
哪知道歐陽把他拉到了側門,直接丟進了一輛豪華商務車後門,進去一看,童童正好好地躺在那裡輸液,攔長克拉拉正在給她戴氧氣罩。
“怎麼回事?你們怎麼……剛才那個該死的檢察官……”
歐陽道,“不要衝動地亂來。她就交給你了,路上他們會跟你解釋,快走吧!”
門砰地一聲關上,車子迅速駛離。
歐陽回了醫院,正看到檢察官一行人往勃垠公爵夫人的病房而去。他轉身回了試驗室,因為他的位置必須在這裡,否則更大的災難將等著全世界的人。
商務車上,經克拉拉解釋,楚弈才知道,是伊卡菲爾暗中安排的人,偷用了象徵皇帝身份的諭令,半路將童童帶走。而當下……
司機回頭補充了一句,“我們現在去蘭玫艦,那上面的裝置救童童小姐肯定沒問題的。”
楚弈驚叫,“啊,愛瑪,你也……”
愛瑪朝他一笑,“我是自願軍,楚大夫你不用擔心,我一定會平安護送你們到目的地的,坐穩咯!”
叭叭叭地尖叫聲響起,突然從橫街上衝出兩輛藏藍色的警車,喇叭聲裡傳出警告叫他們停車候檢。
“可惡,他們還沒死心!”楚弈暗啐一口,急忙和克拉拉一起,扶穩童童的病床。她還睜著眼,一眨不眨地瞪著車頂的模樣,讓楚弈又緊張又心疼,“童童,你放心,我們一定會救你和寶寶。你一定要堅持,為了我,為了愛瑪,為了克拉拉,為我們大家,我不准你放棄,你聽到沒有。”
車子越來越顛簸,而身後追逐的鳴叫越來越多,彷彿全首都的車都被調來圍牆他們了,愛瑪低聲詛咒著,不斷地換檔踩油門,方向盤打得輻度越來越大。
她的手被兩隻溫暖的手緊緊握著,西已冰冷的心又一點點回溫,乾枯的眼緩緩滲出了水珠。克拉拉趕緊拿開了氧氣罩,讓她說了一句話“謝謝”。
克拉拉心疼地撫撫童童的臉,“堅強的丫頭,你一定會好起來的,過去的苦難都會離你而去。願主保佑你!”她在胸口畫了一個十字,俯身親吻童童的額頭,眼裡泛著慈愛的柔光。
愛瑪好不容易甩掉一些警車,卻駛進了一條小衚衕,以至於越到後面,越難於找到路,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