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終於肯跟我講話了。”靳仁突然轉移話題,性感的眼唇洩露著笑意。“這樣表示不生我的氣了? ”
前幾天早上,他為了赴母親的午餐約會不聲不響就離開。隔天她見到他就擺出一副晚娘面孔,對他不理不睬、也不響應他的話,完全當透明人看待。
再遲鈍的人也能察覺出她正在氣頭上,依她對自己如此冷淡的態度判斷,應該就是針對他沒錯。
真沒想到,她居然表現得如此認真。尤其那賭氣的方式和表情,好像他是她約會到一半突然落跑的情人,惹得她如此不開心。
在他的認知裡,並不認為自己哪裡有錯。但他也不忘以“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的道理提醒自己。畢竟,他現在扮演的是寄人籬下的落魄窮小子角色,千萬不能露了餡。
“我幹嘛要生你的氣? ”金禧不以為然的反問,不誠實的說著違心之論。
她明明就一直耿耿於懷……但她更氣自己彷若著魔般,將他的一舉一動、一行全都放在心上。
她不喜歡這種患得患失、不由自主的無助感,偏偏又無法控制對他與日俱增的好感。
那愛慕的感覺,從第一眼見到他起便如影隨形地纏著她,勒住她的心頭,教她難以喘息。
金禧不明白,她到底戀上他哪一點?搶眼的外表?如寶石般的熠熠黑眸?耀眼的笑容?還是他散發的自信風采及舉手投足間的不凡氣勢?
她很困惑——不管怎麼看,這男人都不像是該以男公關為業、必須為錢奔波苦惱的青年,反倒比較像有錢人家的少爺。
但轉念一想,有人天生就具有明星架勢,那是一股渾然天成的氣質,和家世背景無關。
如果他願意,以他優異的外在條件,絕對能在演藝圈紅透半邊天,闖出一席之吔。
據她所知,倘若能受到矚目,財源自然滾滾而來,月入數百萬都不是問題。
但除了擁有吸引眾人目光的條件之外,機運也是相當重要的。
“是嗎? ”靳仁哂笑道。“那是我誤會囉? ”
金禧覺得他話中有話、意有所指,還是她太敏感了?“當然,你想太多了。”她死鴨子嘴硬的擺出高姿態。
天曉得,想太多的人是她自己……
他倏地起身,繞到她面前,將她酡紅的臉蛋納入眼底,忍不住戲譫說道:“臉這麼紅,很熱嗎? ”
他靠得很近,金禧彷彿可以感覺到他肌膚的溫度。沐浴過後的清香猛地鑽進她鼻腔,奪去她的呼吸,令她產生片刻暈眩。
威力太……太強大了!她老人家禁不起這樣的刺激。
靳仁伸手奪過她手中盛滿紅茶的玻璃杯,毫不客氣地暢飲起來。冰涼順口的微甜液體滑過喉嚨,稍稍消解了難耐的暑氣。
“很好喝,哪個牌子的紅茶? ”他信口問道。嗜吃甜食的他,其實覺得味道淡了點。
“金禧牌。”她繃著瞼回答,不著痕跡地往後移了一大步,卻為他的讚美而暗自竊喜。
真的很好喝嗎?從來就沒人告訴過她。
“想不到你還挺賢慧的。”他訕笑。
偷偷打量他俊美的五官,金禧分辨不出他的話有幾分真心。還是,說甜言蜜語哄女人開心,是他的職業病,並沒有特別意義?
一思及此,她攀升的情緒陡地蕩回原點。
吼呦!她幹什麼滿腦子都想著他!不斷分析他的話、揣測他的行為,把自己弄得神經兮兮的。
見她垮下臉,靳仁不難發覺她心情的轉變,遂俯下頭湊近她,凝視她的雙眸試探道:“生氣了?不過就是一杯紅茶,我再倒給你。”
再三公分,他挺直的鼻就要碰到她的。
“不必了! ”金禧飛快搶走見底的杯子,急驚風似的逃離現場,動作之快,應該可以打破她個人跑百米的記錄。
她明明是受不了他的魅力才落荒而逃的,靳仁卻認定她怒氣未消,連跟他講一句話都嫌多餘。
他看似精明,某些方面卻很鈍感——或者,他根本打從心底不在乎,也就毋需費心思考、解讀。
重要的是,他現在肚子很餓,餓到沒力氣想太多……
氣呼呼的躲回房間,金禧縮在被窩裡,抱頭斥責自己敗戰而逃的肉腳行徑。
每回與他接觸過後,她的心就像被兩極化的感受緊緊拉扯著,亢奮與滿足後換來更大的消沉和空虛。
她像只生嫩無措的羔羊,僅能東手無策的任憑宰割,毫無反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