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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多久,沈鈞奕給她回了訊息:【初見嗎?我今天不在醫院。家裡有事,要回家幾天。等我回來之後聯絡你】。
夏初見沒想到沈鈞奕今天居然不在醫院。
這三年來,每次她來醫院,沈鈞奕一定在這裡。
她都差點忘了,沈鈞奕雖然是醫師,但也有自己的家庭,並不是以醫院為家的人。
她忙回覆說:【沒問題。但是沈醫師,您能不能先給我透個底?我姑姑的病情,到底是好,還是不好?劉護士說,我姑姑上週還吃了一口粥!】。
這一次,她等待的時間有點長。
過了好一會兒,沈鈞奕才回復說:【初見,我們是熟人,你是你姑姑唯一的親人,我也就不瞞你了。你姑姑,確實不行了。上週劉護士說了吃粥的情況後,我看了監控,也看了她的各種資料,發現她的基因病,已經徹底到了難以挽回的地步。那天的情況,就是迴光返照。我說想聯絡你,是讓你準備你姑姑的後事。不說了,我過兩天就回木蘭城。你姑姑最多還有一週的時間,早做安排吧。】。
這個回覆,如同五雷轟頂,咣噹一聲砸在夏初見頭上。
她看著自己量子光腦手環上的回覆,半天回不過神。
“不可能……不會的……我不信……”夏初見喃喃說著,全身心拒絕相信沈鈞奕的話。
她視線遊移著,在病房裡四下看了看。
這是一間單人病房,屋裡打掃的很乾淨,沒什麼需要她再收拾的。
還有什麼能做的?
任何事情,只要能讓她忙起來,她就暫時不用想姑姑的狀況,到底惡化成什麼樣了……
她的目光在病房裡遊移,看見了牆上的工作日曆。
劉護士在上面標記了姑姑洗澡的日子。
上一次洗澡,還是上星期。
差不多一週過去了。
哦對,她是想親自給姑姑洗澡來著……
夏初見強迫自己的思緒全部集中到給姑姑洗澡這件事上。
她要怎麼做呢?
夏初見在腦海裡回憶劉護士平時給姑姑洗澡的流程。
因為姑姑處於完全無意識狀態,所以她們會特別小心,生怕一時不察,會讓別人誤闖了病房。
就算是無意識的病人,也是有自己的尊嚴和隱私的。
所以第一步,應該是反鎖病房的門。
夏初見夢遊般把一個“勿打擾”的牌子掛在病房前,自己反鎖了病房的門。
這樣哪怕那個交接班的護士來了,這個時候也只能守在門外,不能直接進來。
而夏初見本人有一個親屬資格的手環,所以可以在病人的病房裡自由出入。
如果是外人,根本連病房的門都進不來。
接著,她把姑姑的被子掀開,爬到病床上,鑽到被子底下,檢查姑姑身上有沒有傷痕,或者褥瘡。
雖然她相信劉護士不是那種人,但也有別的護士照顧姑姑,防人之心不可無啊……
病房裡有監控,她當然不能直接掀開被子檢查姑姑的身體。
就這樣藏在被子裡面,她把姑姑的身體全部檢查了一遍。
還好,姑姑的身體上沒有任何傷痕,新傷舊傷都沒有。
背上也沒有褥瘡,身體沒有異味。
說明劉護士確實照顧得很好。
只是姑姑的頭髮更加枯黃,臉色越發蒼白,纖弱得像一隻馬上就要碎裂的琉璃盞。
夏初見從姑姑被子裡鑽出來,眼神發直,有點神經質地說:“姑姑,你會好的!一定會好的!一定要堅持!沈醫師……一定能夠治好你!”
她掀開被子,把穿著病號服的姑姑從床上背起來,往病房內的小浴室走去。
浴室裡面沒有監控,她便把槍盒也帶進來了。
小浴室裡沒有浴缸,只有一個半人高的浴桶。
夏初見一邊放熱水,一邊給姑姑脫下病號服。
她打算先給姑姑洗頭髮。
夏初見拿著梳子,只在姑姑頭上梳了一下,大把的頭髮就掉了下來。
看著梳子上帶下來的頭髮,夏初見愣住了。
怎麼頭髮掉了這麼多?
她的病,真的快撐不住了嗎?
沈鈞奕的回覆又在她腦海迴圈出現。
夏初見慌得一批。
浴桶裡,夏遠方一動不動靠坐在裡面,身姿秀美,宛如一尊閉目沉睡的菩薩,極為安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