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做到,有時間多陪陪他,他是個不錯的年輕人。”
蘇千凝難得羞澀的低下天鵝般優雅的頸項,低聲道:“他現在還在閉關呢,聽宋掌門說這一番機緣若是好的話,他便能真正勘破這其中的奧妙,到時候另有一番天地。我只盼他能好好的,可不稀罕他成為什麼天下第一。”
蘇元奇呵呵一笑,搖頭道:“傻孩子,天下第一哪那麼容易?沈七能有今日的造化,那是他的機緣。若是機緣到了,他想躲也躲不了呢。”心中默然盤算沈七已經閉關十來天,離下元日的比試還有三天,也不知道他參悟到了什麼?
青石板、白粉牆、河埠頭一灣清水潺潺,河岸整齊地砌著磚石,磚石同時構成了房屋的牆根,偶有槳聲欸乃,小舟咿呀,恬靜明潔,兩岸的古樸民居與雜樹垂楊掩映成趣,照影參差,拂水依人。
沈七和蘇千凝坐在一葉扁舟上沿河漫遊,實在想不到遠大都竟有這等精緻的江南景色,尤其現在已經是深秋,更屬難得。小河輕柔蜿蜒在山野之間,面色慵懶,靜如處子,似乎還未睡醒的樣子,朦朦朧朧的靜怡在旁晚的霧色之中。遠處山崗旖旎,塔影凝重,倒是顯得幾分蕭索,方才看出是北方的景色。
沈七默默站在蘇千凝身後,看著蘇千凝美妙的身姿,身中也如這景色一般的寧靜,只盼這份寧靜能一直保持下去。
蘇千凝輕輕kao到沈七的肩頭,低聲道:“你這次閉關,參悟到了什麼呢?”
沈七眼光落到岸上的蕭條的草木中,淡淡道:“草木凋謝了,等到春天來的時候又會重新綻放。這風景換了一茬又一茬,誰知道看她的人又換了多少呢?你說我們這般來來去去是為了什麼?等到冬去春來,又是山花爛漫。”
蘇千凝咯咯笑道:“波紋泛動,吟歎風雨!水面永難磨滅的日痕月跡依然清晰可鑑,沒有沾染一絲煙塵。難道你閉關數十天只悟到這些東西麼?這可是每個人都很清楚明白的道理啊。”他知道沈七心中有放不下的東西,因此才故意讓氣氛輕鬆一些。
沈七淡然笑道:“知道是一回事,做起來卻又是另外一回事。我曾經看過無窮盡的道理,總以為這些道理我都懂,理解起來也沒什麼難處。這一次閉關反而讓我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情,那些念頭的清晰,有的模糊,有些我已經記不起來了,可我知道她們已然佔據著我心中的某個位置,也許什麼時候便會重新xian出,讓我歡喜不已。”想到楊怡的遭遇,沈七心中更是充滿著淡淡的哀傷。不過他不會再為往事而束縛自己,只有放開才能擁抱更多。
蘇千凝靜靜聆聽著沈七的人生感悟,任他在自己心靈的畫板上勾描舊事的輕柔輪廊,塗抹往日淡淡的色彩。垂柳依依,河面上漸漸漫起一層迷離的水霧,如夢似幻。小河兩岸儼然成了一幅絕美水墨畫。她手掌輕輕一揚,一片落葉隨著掌風落入河面,漸漸入水,恍惚間似乎化成一葉滴lou的青荷盪漾在河面。
沈七說到興致之處,悠然走到晃動的船頭,舒展拳腳,如天馬行空,瀟灑自如,沉重的世界在他的手中或如飛揚的羽毛,或如滿天飛舞的落葉枯草。
小橋流水,蒼天烏蒙,遠山近景皆如沈七拳腳之中,冰冷的流水柔漫成蘇千凝嬌嫩的肌膚和凝眸顧盼的眼睛,如玄絲的雙眉飛揚入鬢,半邊月容便藏於柔柔衣袂與纖纖薄霧之中。一套再簡單不過的武當長拳在沈七手中伸舒縮展,竟似將周圍的景色盡入其中,讓蘇千凝分不清眼前是沈七的拳腳,還是北國的殘冬的風光。
蘇千凝微笑著將右手輕柔地伸到河中,絲毫不在意冰冷河水的撫摸,秀美雙眸仔細凝望沈七在船頭騰挪施展,臉上笑容逐漸淡去,取而代之的是纏綿悱惻的表情,旁邊的沈七一眼瞥見,竟自痴了。
黃昏無聲降臨,天色黯淡,兩岸炊煙裊裊,沉浸在蘇千凝的溫柔與武學相應的美妙之境中的沈七忽然醒來,望著微微晃盪的清幽河水中彷彿映出了蘇千凝朦朧的幻象,盪漾出她迷濛的眼神。沈七默默在心中嘆息道:“不知這樣的情形是否還有機會去繼續?若能得人生如此相伴數十年,這一生也不在了。”
小舟隨波漂臨一座如彎月的石橋,橋頭上一人風衣如雪,雙目之間飄渺的神色還是讓沈七覺得有些驚詫。淡然一笑,輕輕拉過身旁的蘇千凝,一如流水般溫柔。
蘇千凝不再說話,默默依kao在沈七肩頭,溫柔如水。眼前的事物變成最深、最美妙的回憶,此刻她心中充滿了喜悅,一如沈七臂彎的堅強。
橋頭上之人看到沈七和蘇千凝兩人模樣,低低嘆息一聲,轉而向沈七微笑道:“難得沈大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