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緊緊抱著厚厚的披風!
“小姐?小姐你還好嗎?”她的目光四處搜尋後,才終於找見她想要找的人。
我耳邊聽見如此熟悉的聲音,連忙自臂彎中抬起頭來,驚疑的看著站在手臂般粗的鐵柵欄外面的小憐:“小憐?你……是怎麼來的?”
他不是說沒有他的允許,誰也不準靠近這裡嗎?難道,是他讓小憐來的?他待她,終究也沒有那麼狠心,是這樣嗎?
“小姐,別怕……是王爺命我過來的……”她說著,拿出食盒中準備的豐盛的飯菜,一一擺弄開來:“小姐,你已經許久不曾吃東西了,快過來吃點東西吧!”
果然是他!
好像被無形的手一把攥住心臟,呼吸停窒胸口作痛,我慘然一笑,閉上雙眼,緩聲問道:“你過來之時,可有荷妃的訊息?她……怎麼樣了?”
喪子之痛,想必,她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她呆在這裡,腦子像過山車似的,旋轉個不停,可是,卻不敢縱容自己去想,那個平時趾高氣揚、跋扈卻鮮活的女子,一想起,她那蒼白的近乎透明的臉,便會無孔不入的鑽進她的腦子裡,折磨著她脆弱得一碰就會斷掉的神經!
儘管是無意的,她也在無意當中,殺死了一條再過幾個月就可以面世的小生命……
“小姐,你別擔心!”聽見我的問話,小憐擺弄碗筷的手頓了頓,低頭若無其事的說道:“王爺已經找了宮裡的御醫過府替荷妃診治,想也不會……有事的……”
我伸手扶了牆壁,掙扎著站了起來已經發麻的腿腳讓她眼冒金星險些摔倒在地。咬牙,她一步步慢慢走到小憐面前,平靜的說道:“小憐,你抬起頭來,看著我的眼睛說,荷妃是不是……”
她閉上眼睛,頓了頓,才咬牙堅定的開口:“她的狀況是不是不太好?”
小憐磨蹭著抬起頭,大眼可憐巴巴的望著她,清澈的眸子裡瞬間盈滿水霧,哽咽道:“小姐……荷妃她……她……”
我見她吞吞吐吐的模樣,心頓時涼了半截,手指緊緊抓了鐵欄,她的表情沉重哀痛:“她,死了?”
這是她能想到的最糟糕的結果,一屍兩命,像一座沉重的大山,也許會一輩子壓在她的心上!
小憐連連擺手,急切的看著我灰敗的模樣:“不是的,小姐,她沒死……她,瘋了……”
我怔住,杏目瞪的老大,瘋了?!
她無論如何也沒想到,結果竟然會是這樣?!
“小姐,你不是故意推她的……”小憐見我失神落魄的模樣,連忙開口安慰道:“何況,你根本就不知道她已經有了身孕……小姐,你不能如此自責,否則,你的身體也是會受不了的……”
“雖然我不知道她懷孕了……雖然我不是故意的,可是,那條尚未來得及面世的生命卻的確是被我害死的……”我順著鐵欄杆緩緩滑落在地上,雙眼無神的望著昏黃燈火下照映出的奇形怪狀的影子,喃喃道!
“小姐,你不要這樣!”小憐心疼的喚道:“你看,王爺讓我來看你,說明他心裡並沒有生你的氣……”
我將頭埋進膝蓋處,小聲呢喃:“小憐,你不懂的。我不能原諒自己,我想,我永遠也沒辦法,原諒自己……”
她聽見自己痛苦的聲音,低沉沙啞的想了起來:“我不能原諒我自己,因為在荷妃流產後,過了許久,我回過神來,第一個念頭竟然是,他會不會因此而恨我……他會不會因此而將我視如仇敵……”
我不能原諒自己,那瞬間後,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會產生那樣的念頭。那一刻,她甚至來不及悔恨自責,她想到的竟然是,他會不會因此而怨恨她?她的餘生會不會在他的怨恨中度過……
多麼可怕!她首先想到的竟然不是荷妃不是那流逝掉的小生命,而是他
黑暗的轉角處,楚天舒靜靜的凝視著著喃喃低語的她,他的目光在一瞬間變得無比的柔和,像春天的水那麼的溫軟,眼底的純澈化作漣漪的水波,一圈一圈的擴散開來。
抹了把溼漉漉的臉龐,我抬頭望著表情比她還痛苦的小憐:“有帶酒來嗎?”
小憐連忙低頭,在食盒裡找出一瓶酒來遞到她伸出來的手裡:“王爺說,你可能會需要……”
我握酒壺的手在半空中僵住,以一種錯愕的姿勢:“他說?”
她忽的笑了,唇瓣微微拉開呈自嘲的弧度:“小憐,見著他,替我說聲謝謝……”
她頓了頓,聲音漸低:“還有,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