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核,和其它殘渣碎屑聚集在一起。
以前它總會乘機舔一下骨頭,但最近,它卻老想著甜甜香香的白米飯。
咕嚕——
可惡,肚子好餓。
它聊勝於無的拎起地上一顆被壓爛的果子,扔到嘴裡。“你這個垃圾!還鬼混!”果子才入嘴,還沒嚼呢,驀地,一隻大腳就踹了過來。轉瞬間,它就被踢得老遠,若非廳裡空曠,它早撞牆了。但主人卻沒有停下來,只是大踏步走了過來,一腳又一腳的踹它。
“泥帳東西!這些果子是你能吃的嗎?你這垃圾,他媽的以為你是老幾?我告訴你,就算這裡的食物斕了,變成泥了,你都不準放進你那張臭嘴裡!”
雖然痛得要命,它卻不敢躲,只能抱著頭蜷成一團,顫抖的直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敢了,下次不敢了!”
“下次?還有下次?”
主人的怒咆,隆隆的迥蕩在巖窟之中,一腳踩斷了它的腿。
它痛得流出淚來,卻仍嚇得趕忙改口:“對不起,沒有下次,我不敢了、不敢了!”
“媽的!踹你都浪費我的力氣!”頭上有黑色獨角的妖怪,不爽的停了下來,口沫橫飛的對它吼道:“快把這裡掃乾淨!”
不敢多加遲疑,即使全身痛得要命,它依然立刻跳了起來,忍著痛,一拐一拐的拖著斷掉的腳,快速的整理著髒亂的地板。
“快一點!”他將地上一根粗大的骨頭朝它踢去,正中它的後腦。它被那根骨頭打中,往前撲跌在地,摔進了身前那堆成小山的垃圾堆。“哈哈哈哈!”旁邊端著油桶要進來替燈火加油的小妖們看見這一幕,忍不住笑了出來。“瞧,那隻垃圾真的變成垃圾了呢!”
“哎呀,它平常臭得要命,垃圾還比它香呢,你這樣說可汙辱了垃圾。”
“沒錯,那傢伙渾身人臭味,垃圾都比它香啦!”
幾名小妖怪嘻嘻哈哈的嘲笑著它。
當它一頭栽進那黏糊糊,充滿了口水、殘渣、骨頭、泥巴的垃圾中,聽到那些嘲弄譏諷時,一股模糊的、熟悉的憤怒湧上心頭。
但是,當它聽到主人的腳步聲靠近時,害怕再次被毆打,它立刻嚇得再爬了起來,抖著手將所有被撞散的垃圾收拾好。
它是所有的妖怪之中,最沒用的一個,就連端盤子、倒燈油的資格都沒有,只能負責收拾地板上的垃圾。
這個認知,在很久以前,曾讓它沮喪難過憤恨不已;但如今,它早已失去了那些情緒了,就算有,也不敢表現出來。
它認分的在主人的監督之下,清掃著骯髒的地板。
就在它終於清乾淨時,一位身穿白衣的魔人,從中間那個通道走了出來。“烏鬣。”主人一見那人,立刻跑了過去,卑躬屈膝的微笑開口。“白鱗大人,您叫我?”白鱗大人,並不是大人,他是負責服侍那位真正的大人的魔人。
雖然隔著大老遠的距離,它依然不敢正眼看他,白鱗大人不是它能看的人物,所以它低著頭,繼續清掃著身前的垃圾。
“東西來了,叫那垃圾去門口拿回來。”
“是,我馬上叫他去。”
主人回過頭來,吼道:“喂!你聾啦!快給我滾過來!”
不敢怠慢,它手腳並用,快速的奔跑過去,眼角卻瞄到白鱗大人捂著口鼻,一臉嫌惡的看了它一眼。
那一眼,很冷很冷、教它心頭打顫。
然後他轉過身去,快速的從通道離開。
它知道,白鱗大人認為光是看到它,都是髒了他的眼。
主人趾高氣揚的仰起下巴,高高在上的看著它道:“快去門口,把東西拿回來。”
只有在這個時候,主人才會擺出得意洋洋的嘴臉,也才不會毆打它。因為,只有它能在白天時接近門口,其它小妖怪都不行,就連主人也不行。他們比它還要害怕陽光。雖然沒有妖怪敢承認,但它知道,他們也怕那些低等的人類,那些將他們趕到這裡來,關上大門的人類。
它點點頭,快速的轉身朝那個通往供奉地的通道而去。
沒人願意做的事,他們都推給它,因為它還有這麼一丁點用處,所以妖魔們才忍受它。
那是它為什麼還能在這裡活下去的最主要原因。
洞外,有著溫柔的樂音。它愣了一愣,風帶來樂音,還帶來了那姑娘的味道,還有食物的香味。肚子咕嚕咕嚕的直響,有若雷鳴。
它遲疑著,卻仍慢慢的靠近洞口,但不忘小心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