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讓白琉璃停下了腳步。
百里雲鷲看著白琉璃的背影,看著她堪堪齊肩的短髮,說了一句聽著矛盾的話後不再說話,只靜靜地看著白琉璃。
他所說的漂亮與特別,不是旁人所看到的漂亮,不是尋常人所理解的漂亮,或許在旁人眼裡,她的特別之處就惡毒再無其他,只是他看到的和尋常人不一樣,他眼中所理解的漂亮與特別不是任何人能理解的,就是阿沼,也無法理解他這樣的想法。
因為她在他眼中的特別,所以漂亮,無關乎容貌,無關乎從前的她。
“王爺的話很矛盾。”白琉璃轉過身再次面對著百里雲鷲,淡淡笑了,“不過卻很誠實。”
在這裡,人人皆有各自想圖的利益,人人心機重重,說出的話,不是虛情假意便是意味深長,然他方才說出的短短几個字,她卻嗅不到絲毫虛假的味道,莫名地給她以一種不受任何聽聞影響的眼光重新看他。
“那麼白姑娘是否要重新考慮考慮嫁給我這麼誠實的一個人?”誠實?百里雲鷲微微一怔,而後淺淺笑了。
“那王爺捨得給琉璃想要的聘禮麼?”白琉璃也微微笑了,不含冷意,靜靜地看著百里雲鷲,“王爺既然猜得到琉璃會來貴府,那自然也猜得到琉璃想要的東西是什麼,王爺捨得麼?琉璃對要與自己過一輩子的人有著苛刻的要求,王爺能做到麼?”
“再好的東西於我來說也不過身外之物,只要白姑娘開口點要的聘禮,只要不是天上的星星水中的月亮,天涯海角,我都會為白姑娘找來。”百里雲鷲慢慢站起了身,明明該是能讓任何一個女子都感動的話,他的口吻卻平平淡淡,“若能娶到白姑娘為妻,在下可在眾賓面前起誓,終其一生,只娶白姑娘一個妻子,不納側妃,不養小妾,不收通房,一生一世只待白姑娘一人好。”
“那麼王爺明日便請媒人帶著琉璃想要的東西正式上門提親,至於聘禮,琉璃不會讓王爺到天涯海角去取,明日待琉璃一一點出聘禮,若是王爺覺得無何不妥,你我這門親事便可定下了。”
白琉璃為之震驚,儘管她明明聽得出,他對她說的這些話,無關乎情愛,無關乎感情,只關於一個她所不知的目的,不過這樣或許正好,她想要利用他,他也想利用她,無關乎情愛的婚姻,沒有任何顧忌,或許能得到一個陣友也不定,終究她無需情愛,嫁一個既不會束縛她又還會裝模作樣關心她的聰明男人,倒也不錯。
“白姑娘果然爽快,果然與眾不同。”百里雲鷲輕輕拍了兩掌以示讚美,笑意淺淺,“明日辰時前必讓阿沼將白姑娘想要的東西親自送到白姑娘手上。”
“那琉璃明兒就在府中靜候大媒人的到來,琉璃先行告辭了。”白琉璃眸中有一抹遲疑一閃而過,辰時麼,也罷,還不算太晚,以她的能力,應是可以的。
“在下送白姑娘至大門。”百里雲鷲倒是客氣,“望月,搖船。”
百里雲鷲的話音落下還未過多久,那名來無影去無蹤的冰冷女子便搖著一條烏篷小船來到他的面前,百里雲鷲並未急著上船,而是向白琉璃做了一個請的動作,白琉璃也不推讓,率先跳上船頭,船身難免搖動,卻在百里雲鷲上船時,船身非但不搖晃,反而趨於平穩,令白琉璃不禁多看了他一眼。
望月搖動手中的船槳,小船調頭,劃開水面,慢慢往對岸移去,昏黃的風燈在船頭的桅杆頂端搖晃,將兩幢並列而立的黑色身影照得忽明忽暗。
夜裡的秋風帶著寒涼,白琉璃不禁攏了攏衣襟。
“白姑娘似乎不相信傳言。”靜寂的夜裡,只聞小船劃開水面發出的嘩嘩聲以及槳櫓搖動發出的咿呀咿呀聲,便在這樣的聲音中,百里雲鷲目視前方,涼涼淡淡似是自言自語地道了一句。
“說王爺醜陋可怕的傳言?還是王爺的眼睛能將人殺死的傳言?”迎著夜裡的秋風,撫了撫被風撩動的短髮,與百里雲鷲一樣沒有轉頭看對方,只是看著前方笑得清淺,“人們之所以相信傳言,無非是因為他們心中潛伏著太多的恐懼,琉璃為人對得起天地良心,何須害怕這些子虛烏有的傳言。”
“白姑娘認為是子虛烏有?”百里雲鷲似乎沒料到白琉璃會這樣回答,不禁微微側頭,看向白琉璃,只見她未蒙著面紗的上半邊臉上微微彎起的一雙瞳眸盛著銀月的倒影,像瑩亮透徹的琉璃,彷彿她身上的色彩都因她這淺淺的一笑而熠熠生光,溫然柔和,一時竟令他移不開眼,“我倒是第一次聽到有人這樣說。”
“如今琉璃就在王爺的眼前活得好好的不是麼?王爺已是看了琉璃許多眼了,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