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法知道的是,當他一離開,那本來威嚴高貴的年輕貴族立刻站起,恭恭敬敬的把位置讓給了自己的馬伕!
沉穩的聲音說道:“羅斯特多有冒犯,請主人原諒。”左手指引,示意對方坐下。
車伕什麼話也沒說,隨手將帽子拿下,甩在沙發上,接著直接倒在沙發中,雙臂搭在沙發背上,側著臉看向羅斯特。
血紅的不羈長髮,閃爍著幽暗沉鬱的光芒,那雙酷烈殘忍的赤眸,深邃的幾乎看不到瞳孔,一片的猩紅中再也找不到其他情緒。
眼前穿著車伕勁裝的高大英挺男子,不是別人,正是撒巴特至高無上的皇者——森桀。
玩味的勾起唇角,他開起羅斯特的玩笑:“沒想到,羅斯特在外面還是很威風的。”
他當然不可能不知道除了在自己面前恭敬的羅斯特,在外面的羅斯特是什麼模樣,但突然之間就是很想看自己最忠誠的僕人會有什麼反應。
羅斯特立刻誠惶誠恐,微低著頭,弓起身體,一副想要爭辯卻不知該如何說的樣子。
他並不打算對森桀說“不是這樣的”話,因為不在森桀面前時的羅斯特,確實高傲不可侵犯,很少有人能在他面前抬起頭來。
看到羅斯特並不打算爭辯,森桀心中很滿意。
勾起的唇角度加深,他伸出右手,將羅斯特輕輕扶起,然後輕鬆的說道:“看你一副世界末日到了的表情,我不過開個玩笑。”
心中鬆口氣,看來自己的想法是對的,在他的主人面前,千萬別試圖說謊或者掩飾什麼,那絕對是自尋死路。
羅斯特還知道,在主人面前除了不能說謊外,就是不能擺出任何狂妄的姿態,即使你高貴不可侵犯,但是卻不能狂妄,不能口出妄言。
那樣,只會被森桀厭惡,有時更會因此被殺。
自從主人再次回到撒巴特後,從前很寵愛的一些侍妾,一個接著一個的失寵,然後死亡。
即使對方是血族,還有些是很有前途很有發展空間的血族,也全部死亡。
因為從前的主人對待枕邊人總是寬容的,儘管他在外以酷烈殘忍聞名,卻獨獨對那些侍妾很好,所以幾乎部全的侍妾都有些恃寵而驕,這其中包括了吉密魑族的伯莎族長。
但是回來後的主人,對於狂妄的人卻極度厭惡,除了伯莎族長被勒令遠離主人外,其他的全部死了。
羅斯特到現在都記得當時死去的那些侍妾,空洞大張的眼眸是多麼恐怖,裡面全是不敢置信與絕望恐懼。
血液被全部吸乾,身體裡找不到一點殘餘,乾癟的屍體被狠狠丟擲殿外,最後被侍從們在膽戰心驚中快速處理掉。
羅斯特一直謹守本分,從來不會觸及森桀底線,所以能留在森桀身邊如此久,從未被森桀厭惡,即使犯了錯誤,也會得到最大的寬容諒解。
他是聰明的,也是幸運的。
他也知道,有時候,必須接話,一是為了不讓主人感到無聊,二是能瞭解主人的想法,為主人以後的行動做準備:“主人,您是打算從這裡知道一些訊息嗎?”森桀纖長有力的右手抵在下巴上,漂亮的食指撫著唇角,微微勾起的弧度邪惡迷人,充滿魔力,像是手掌乾坤,一切盡在心中的魔王。
他懶洋洋的說道:“沒什麼特別意思,只是來散散心而已……”
羅斯特囧了,雖然知道主人經常不按牌理出牌,但是這樣緊要的關頭,一次艱難的出行居然只是為了散心……
不過轉念一向,心中不由一嘆,好久不曾看到這樣氣定神閒的主人了,這才應該是撒巴特之皇森桀陛下的本來面目!
高貴,傲然,一切盡在其掌握之中。
而不是前段時間,那個半死不活,想死去,卻又掙扎著爬回人間的血族。
那只是一個被愛情折磨到頹廢的失敗男人。
羅斯特恭敬的站在森桀身後,看著他閒散的將紅酒瓶開啟,拿起高腳杯,緩緩倒入一些紅色液體。
優雅的晃動幾下,然後湊到唇邊,輕輕抿上一口,微微磕上雙眸,享受唇齒間的溫柔與刺激。
“果然好酒……”情不自禁的讚歎著,眼前的皇者周身滿滿的氣勢,再一次讓他的僕人折服。
當羅斯特還在發呆,森桀還在品嚐美酒的時候,下面的騷動開始了。
鑼鼓的巨響震天,節奏明快,一分鐘的時間後,瞬間停止。
森桀唇角依然是那抹邪惡的笑容,歪歪斜倚在沙發上,手肘搭在靠背上,饒有趣味的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