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默放下怪歌何,回首向夏曉薇說:“又死了一個。就死在我們面前。但我們到現在還對手的影子都沒有看到!你還能奢望在揭開謎底之後我們能活著嗎?”
夏曉薇彷彿突然回過神來:“你怕了?”
沈默嘆了一口氣:“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懼之?死亡的臨近,反倒讓我更加從容。我只是擔心你,還有那隻蟲子……”沈默的目光看向五十米以外的林濤,“搭上你們,不值。”
夏曉薇的雙手握住沈默的雙手:“考拉,我的考拉你知道嗎?你就是我的勇氣你就是我的一切!多少年了,我一直在默默地愛著你,我一直活在你和夏曉薔的陰影裡,你不知道我心裡有多苦……你的眼裡,你的心裡,就只有一個夏曉薔,從來就沒有意識到還有一個夏曉薇。現在,我終於能和你在一起了,那怕去死,我也是幸福的。”
沈默看了夏曉薇一眼,沒有出聲。
夏曉薇幽然而泣:“考拉,你要答應我—不許輕易說‘死’這個字。你不能死,你若死了,爸爸、曾阿姨、吳老先生、爺爺還有怪歌何……所有人的死都沒有價值,他們的血都會白流。你活著,只有你活著,才能讓他們死的有點價值。”
林濤遠遠看著沈默和夏曉薇親密交談,心中別有一種滋味,喊道:“嗨!都什麼時候了?你們還有閒情逸致!旁邊還躺著個死人呢,快想想辦法吧!警察來了誰都說不清楚。”
沈默一驚,放開夏曉薇。林濤說了一個很現實的問題—怪歌何死了,現場就他們三個人。怎麼對警察解釋?兇手連個影子都沒見到,誰能相信他們三人的清白?沈默心中暗暗叫苦,這下惹上大麻煩了。如果因為涉嫌殺人被警察纏上,那可不是一天兩天能說清楚道明白的。
林濤跑回來,看著沈默呆呆的樣子,心裡掠過一絲幸災樂禍的快意:“怎麼著?焉兒了吧?要不要我給你出個主意?”
夏曉薇忙哄著林濤說:“好弟弟,你快說吧!”
林濤看著夏曉薇:“很簡單。挖個坑埋了完事兒!”
“別聽他胡嘞嘞!淨是些餿主意。”沈默說。
林濤憤憤不平:“餿主意?你倒是想個不餿的來我聽聽!警察來了,怪歌何怎麼死的?他殺!明擺著啊,脖子上插著獵箭呢!誰在場,你我她!我們沒殺?誰殺的?兇手在哪?你說跑了就是跑了?警察能信嗎?就算是警察相信,這偷牛的跑了,不還有拔橛兒的嗎?抓誰不是抓啊,管他是偷牛的還是拔橛兒的,先抓起來審審再說。得,先關你個十天二十天的,你找誰說理去?”
夏曉薇看著沈默:“我覺得……林濤說的有道理。”
沈默沒有應聲。
林濤說:“當斷不斷,必受其亂!你們等著,我去去就來。”說完,林濤一溜煙兒似的跑下山去。
“他去幹嘛?”沈默問。
“不知道。”夏曉薇答。
一彎慘白的新月像是半張失血的臉,寂寞地掛在長空。
“爸爸的印地語是不是沒有你的好?”夏曉薇突然問沈默。
“不!教授對於古印地語造詣高深,我哪能望其項背!”沈默回答。
“為什麼怪歌何唱的那首長歌你能夠現場翻譯,而爸爸卻不能?”夏曉薇又問。
“不會是不能,大概是不願吧!”沈默說。
“為什麼不願?”夏曉薇似乎有問不完的問題。
“這個……我說不好。可能……教授有教授的道理。”沈默說。
“又是這句話!”夏曉薇輕嘆一聲。
沈默想了想,說:“也許,到最後,所有的問題都有答案。”
風聲漸起,兩個人沉默不語。
林濤跑上山,手裡拎著一把兵工鏟和一塊油布。
“你要做什麼?”沈默問。
“挖坑,埋人。你們不干我幹!記住,這事兒與你們無關。等辦完你們的事兒,我去跟警察解釋。”林濤果真在何阿月和艾西瓦婭的墳前挖起坑來。
沈默和夏曉薇看著林濤。
“怎麼辦?”夏曉薇小聲問。
“無知者無畏。”沈默說,“就讓他幹吧!”
不一會兒,林濤就挖好一個坑。拿油布裹在怪歌何身上,拖到坑裡,埋上土。然後對著埋好的坑說:“何老先生,晚輩林濤得罪了。冤有頭債有主,您老的鬼魂可別纏著我,我先給您磕頭了!”說著說著,林濤果真趴在地上磕了幾個響頭。
夏曉薇和沈默讓林濤說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