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是天意嗎?不,不是。而是她聽從了妖孽的蠱惑。所以,艾西瓦婭勝而不勝,索索敗而不敗。不用再問了。天意已決。你們的新酋長是—索索!”
暗影中的那張硬弩稍稍鬆懈,但並沒有完全放下。
“索索,索索!”“索索,索索!”呼聲越來越高。
“現在,讓我們進入下一個環節—送艾西瓦婭歸天!”
看著下面發生的一切讓李畋始料不及,自言自語:“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艾西瓦婭緩步登臺,眾人目送。
“孩子,過來,過來我的孩子。”蒼老的酋長用更蒼老的聲音招呼艾西瓦婭。
艾西瓦婭走到酋長面前。
酋長的一隻手放在艾西瓦婭頭頂:“孩子,結果只能如此。不是我不幫你,而是你的對手太強大了。強大到連我都不得不忌憚。如果今天不滿足他的慾望,部落裡會有更多的人死去。如果我剛才宣佈你是勝者,這會兒臺下已經成為一片血海。孩子,為了部落的蒼生。你上路吧!我會為你超度亡靈。”
艾西瓦婭流淚:“為了部落的安寧,我願意祭出生命。”
酋長流淚:“好的,孩子,好的。讓大家再看一看你的舞姿,再聽聽你的歌喉吧!蒼天啊,你看吧,你聽吧!你將帶走的,是桂家人的驕傲。是美麗善良的—艾西瓦婭!”
“艾西瓦婭,艾西瓦婭……”人們呼喚著艾西瓦婭的名字,聲音越來越高。
高杆上的阿月也在高呼:“艾西瓦婭,艾西瓦婭……”
艾西瓦婭再次舞蹈,先徐後疾。徐如春雨潤物,疾若秋風掃葉。且舞且歌。所唱的,正是阿月曾經對著李畋和高志華牧師唱過的那首神秘之歌。
碧落黃泉,兩處茫然。
阿月也唱起來,和著艾西瓦婭的聲音。
男女二重唱。男聲嘶啞粗獷。女聲綿細沉鬱。時而排山倒海,時而剝繭抽絲。時而鳶飛戾天,時而魚翔淺底。濁時遮天蔽日,清時玉宇澄澈。
眾人寂然。
蒼老的酋長仰望天空。烏雲流動中,間或露出已然豐滿但尚未圓潤的月亮。
雨後的月影灑在艾西瓦婭身上,艾西瓦婭忘情地舞著,忘情地唱著。
眾人痴痴地看著艾西瓦婭,彷彿在看一尊女神。
那是一曲孤獨的歌。孤獨到部落裡除了艾西瓦婭沒有第二個人能唱得完整。孤獨到艾西瓦婭也不知道唱的是什麼。
阿月在唱。沉迷,專注。完全沉浸在歌曲裡。
高天流雲,星垂四野。
舞罷歌收,眾人掩泣。
幾個人抬上一張竹床。竹床安置在高臺一角。
老酋長從懷中取出一個小巧玲瓏的亞腰葫蘆:“孩子,這是你的曼陀羅酒。泡酒用的曼陀羅花是我親自從高山之巔採集,它們是聖潔的。聖潔的艾西瓦婭要配聖潔的曼陀羅花。孩子,你看,聖潔的月亮都來為你送行了。是時候了,該上路了。”
艾西瓦婭接過亞腰葫蘆:“酋長,既然活著是一種苦難,那麼死就會是一種解脫。您保重!”艾西瓦婭將曼陀羅酒一飲而盡。
剛剛抬過竹床的幾個人上來,將艾西瓦婭抬到床上,退下。
艾西瓦婭靜靜地躺在竹床上,她看到了月亮,泓泓的一彎,秋水一般澄澈。月亮漸漸變得模糊起來,艾西瓦婭努力地想睜大眼睛,她想再看一眼月亮,最後一眼。可是,她做不了眼睛的主。眼睛緩緩地閉上,艾西瓦婭睡過去了。
“艾西瓦婭……”阿月淒厲的叫聲從高處衝下。
“艾西瓦婭,艾西瓦婭……”人們叫成一片。
“艾西瓦婭已經昇天了。現在,請索索酋長上來。我將把象徵酋長權力的寶物交給他,他將接受你們參拜,並將用祭物的鮮血塗面。蒼天會保佑索索酋長,會保佑桂家的子孫。”
索索大步向前。
“索索,索索……”人們大聲呼喚著索索的名字。
索索對人群揮手,以酋長的姿態。索索一直走到老酋長面前。
老酋長從懷裡掏出一樣東西,對著眾人說:“這是我們桂家人歷代酋長傳下來的東西,青銅獸鈕蓮花權。今天我要將它交給索索酋長。”轉而對著索索,“索索酋長,這是象徵部落酋長權力的信物,你可一定要保護好它。它比我們每個人的生命都重要。”
索索伸出雙手。
老酋長突然一抖手,一支袖箭刺入索索心臟,乾淨、利落。
索索的手停在半空,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