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的數米物體徹底撕碎,俄國士兵和戰馬的龐大‘身軀陡然間脆弱地分崩離析,紛紛揚揚地向著四周傾瀉。街道的房屋上,道路上,樹幹上,也包括前面的坦克履帶上,都沾染了淋漓的鮮血。
“你們這些傻瓜,快滾蛋!”坦克車上搖搖欲墜的安德烈憤怒地譴責著他的老鄉,因為他們的身體碎塊正象西歐巫師指揮的黑蝙蝠一樣濃密地把他包圍了。
在炮彈騰起的煙霧中,俄國騎兵部隊潰退下去,可是,中國坦克顯然被激怒了,一顆顆霰彈緊緊地咬住他們,將他們吞噬。就好象在大街上,骯髒的垃圾,樹葉。生活廢棄物等,被一條掃帚狠狠地劃拉,每劃拉一下,地面就乾淨了許多。
前鋒坦克小組飛快地軋過一片又一片柔軟的肉體,好象能傾聽到那些骨頭和關節被碾碎時爆發出來的清脆的響聲。坦克車上幾乎被顛簸昏迷的安德烈被白強抓住了肩膀,趕緊辨認:“大人,就是前面,不,再有兩千米!”
俄羅斯騎兵真實彪悍,往來如飛,退的時候使中國八十年代的主戰坦克都沒有能順利地追上其後尾部分。不過,他們已經被削弱得差不多了,白強看到了附近街道上越來越多的中國老百姓正在房屋頂上或者街道旁邊傻傻地觀望時,趕緊呼籲車長停止炮擊。
能在中國新軍坦克團面前順利逃跑,全身而退的俄國騎兵隊,不足二百人了。而和他們交火的只有三輛坦克。
瀋陽城,除了先前炮擊聲就是一個安寧的城,乾硬的黃泥路裸露著淺粉色的白,古老的青石板和巨大的古磚在濃密的樹陰下生出碧綠色的苔蘚,雨水滋潤過的城鎮展現出清新可愛,古典秀美的一面,前工業化時代的天空湛藍得令人目眩。雲彩白得讓人不敢相信那是真的。夏季的樹木,煥發出一陣陣清香,斜陽漫照,恬靜宛然,參差十萬人家。
三十一章,沙障
無風,城市裡安靜得象一個搖籃,所有見到了坦克部隊的俄羅斯軍隊和清國老百姓都嘩的一聲四下裡飛散。一面面象徵著俄羅斯沙皇陛下威嚴的雙頭鷹軍旗垂著腦袋,象先知一樣默哀。因為轉折街道的原因,坦克小組的進度受到了一定影響,安德烈下士被飛速前進的坦克搖晃得暈頭轉向,因此給出的正確方向也令人費解。
白強不得不停歇下來,給予安德烈以人道主義待遇,汗流浹背,象風箱一樣巨喘的俄國士兵被安頓在炮塔上能夠站穩的位置,還被去掉了繩索:“喝水!”
“謝謝!”可惜,這話是俄國士兵本能地用母語說出來的,白強聽不懂。
可是,轉眼之間,安德烈先生就得做出一項新的選擇:“要麼這樣,要麼那樣!”
看著白強惡狠狠的匕首橫在他的胸膛前心臟的大致位置,俄國士兵的渾身血液比北令海峽裡的水還涼。當刀鋒劃破了他的衣服和面板的清晰痛感傳來以後,他立刻恢復了神智:“軍官大人,那裡,就是那裡!”
龍飛小組的三輛坦克一面前進,一面向後續的部隊提供資訊引導,三分鐘以後,他們遭到了鐵絲網木頭樁子的攔截,還有兩道沙袋建立的路障,沙袋上是密密麻麻地平頂俄軍帽,一雙雙碧綠的貓眼兒,一杆杆黑洞洞的槍。
槍林彈雨就在坦克轉過彎時的一瞬間爆發了。透過觀察儀器,坦克裡的車長,炮長,駕駛,白強等人都看到了空前強大的敵軍防禦,不過,他們在猝然激發了鬥志的同時,也驚喜起來:俄軍在瀋陽的司令部到了。
俄軍的火力格外猛烈。步槍,機槍,手槍協同作戰,尤其是機槍,在坦克的儀器裡看得非常清楚,巨大的重機槍管飛快地旋轉著,子彈象連續的雨線。
八挺機槍,其中三挺是重型號,如果不是88式原型主戰坦克厚達600毫米的優質鋼板在起作用,車廂裡的中國軍人的悲慘狀況恐怕已經不能用破篩子所能形容了。
在第三輛坦克上的龍飛看到了一個奇異的景象,一個鋼鐵巨獸蹣跚在路面上,身上被各種各樣的火星包圍籠罩,打擊無果又飛濺開去的流彈象節日禮花綻放般絢麗多彩。
“頭兒,打不打!”第一輛坦克裡的車長請示龍飛。
龍飛從容地欣賞著車外難得的非自然景觀,對著通訊儀器:“為什麼不打?”
“軍長不是要活捉敵軍司令部的所有軍官?”
“難道你吃水果不削皮?”
“可是,我擔心的是萬一失手把敵軍司令打死了,軍長會追究責任!”車長焦躁地大喊。
“放心,我負責任!大不了你當局長,我當車長!”龍飛苦笑著搖頭,下令自己乘坐的坦克炮火預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