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攥著林言的衣角:“太殘忍了。”
林言嘆口氣:“我真不明白那個段澤想幹什麼,他難道放了一座金山在墳裡怕人挖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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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的人頭陣太過詭異,一時眾人都站在甬道的入口,沒了主意。
“走不走?這些東西要是都變成剛才那樣子的厲鬼,咱們估計連骨頭渣都剩不下了。”尹舟說。
“走,關鍵是怎麼走,工匠送主人下葬時一定也要穿過這裡,他們是怎麼辦到的?”林言若有所思的盯著手背上剛剛癒合的傷疤,“難道也跟段澤的血有關?”
阿顏眯著眼睛仔細觀察大廳中的橫七豎八排布的人頭,忽然輕輕吸了口涼氣:“你、你們看這些人頭,看似雜亂無章,但仔細看來它們的排布其實分割槽域,例如這裡一片,明顯左邊比右邊少,中間是一條路!”
“奇門遁甲。”阿顏欣喜道,“佈置這墓的人一定是個高手。”
林言一下子想到精通奇門術數的黃藥師,在桃花島上以桃樹和亂石佈陣阻止他人闖入,至少頗有美感,再看眼前一根根挑著人頭的棍子,不由感到一陣噁心。
“奇、奇門遁甲為預測決斷之術,在古代用於興兵打仗,近代用來算命占卜,分析事理,趨利避害,奇門分休、生、傷、杜、景、驚、死、開八門,以節氣時辰和方位起卦布盤,咱、咱們要想過去,只需要按照預測之法起盤占卜,也不需要太精確,只要避開凶門,休生景開四吉門皆可行。”
“好厲害。”林言讚歎。
阿顏蒼白的臉泛起一絲潮紅,囁嚅道:“哪、哪裡,道門之人必修功夫罷了。”
當即擺盤布子,口中唸唸有詞,不一會兒功夫,掐算出四個方向,果然,順著他的手指,密密麻麻的骷髏鬼陣中竟真的能辨認出四條小徑來。
尹舟背起包,大喇喇的說了句這次我先來,沿著小道士指示的生門一步踏了出去,鬼陣沒有任何動靜,剛待得意,回頭招呼大家跟上,只聽四下突然響起一片接連不斷的吱嘎聲,像鏽了的舊零件在慢慢催動,隨著響聲,骷髏竟然全部緩緩朝尹舟轉動方向,最為詭異的是那些骷髏彷彿仍有表情,枯槁的臉對著尹舟,兩個黑窟窿的“視線”陰沉而怨毒。
“我靠怎麼回事?”尹舟大驚,“道士你是不是指錯路了!”
大廳深處響起一聲低低的嗚咽,綿長而幽深,接著從四面八方傳來回應,鬼聲幽微卻如泣如訴,在黑暗中聽來只覺得陰寒蝕骨,接著在礦燈照耀下,一個個黑影搖搖晃晃的從骷髏陣中盤桓上升,化作痛苦的人形,掙扎著企圖脫離束縛。
“不對,不對快回來!”林言把尹舟拽回甬道,可惜已經打草驚蛇,骷髏們似乎察覺了外來者的行蹤,若有若無的鬼哭,嗚咽,呻吟,尖叫聲在大廳各個角落愈演愈烈,像一張密密織就的網,嗡嗡響成一片,蕭鬱往後退了一步,一手撐住額頭,咬牙道:“快走……”
“怎麼會?生門為最吉之門,諸事皆宜……”阿顏慌張道。
“若真這麼簡單,恐怕外面兩人也不會枉死墓中……”情急之下大腦轉動的異常迅速,林言咬著下唇思索,到底哪裡出了問題……
降墓各處皆利用厲鬼守靈,陣法催動,鬼影重重,怨氣沖天,連蕭鬱也不能避免,一時全身瀰漫青黑戾氣,指甲扣進肉裡,竭力維持一絲神智,反覆研讀阿顏擺出的天地人三盤,斷斷續續道:“杜門……走杜門和死門!”
奇門遁甲有驚傷杜死四大凶門,強出驚門遇驚慌恐怪之事,出傷門見血光之災,出杜門隱身藏形避難,死門大凶,主橫死弔喪。
“杜門避難,死門弔喪!”林言突然明白了蕭鬱的意思,“咱們在墓中,要拜祭死人,凶門為吉!”
說著拽著蕭鬱一個箭步朝杜門方向躍去,其餘人也反應過來,紛紛跟上,當甬道中最後一人踏上通往杜門的小徑時,整座鬼陣忽然一顫,彷彿有人長長嘆了口氣,眾人不敢耽擱,趁鬼哭聲稍弱,一路橫衝直撞往前奔襲,不知撞倒了多少根木棍,踩到多少個意欲出洞的冤魂,腳下碎骨成堆,喀拉喀拉的骨裂聲和嚎哭聲不絕於耳!
終於鬼聲寂寂,杜門方向也到了盡頭,眼前是大廳的石壁,而死門處卻隱約浮現出一個幽深的洞穴入口,眾人按預定路線斜抄過去,終於在鬼陣再次發作之前衝進了對面的另一段甬道。
人頭怨陣被甩在身後,大家劫後餘生,扶著膝蓋大口喘氣。
“過……過來了,還是、還是用古人學問破古人的陣法才行得通。”尹舟驚恐的抹了把額頭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