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裝出一副沉思的樣子,沉吟片刻,才緩緩地道:“我聖教一向樂善好施,堅持救苦救厄於黎民,然而那雲錚小輩卻三番五次與我聖教做對,前不久甚至親自出手從我聖教弟子手中將一名潛入聖教的奸細救走……可見此人已經無藥可救。蔡公子,對於這種已經不能從地獄救回來的邪惡之徒,我們只能秉承著殺其一人,救天下百萬的宗旨,將之擊殺!如此方能解萬千黎民之倒懸。”
蔡亮大吃一驚:“什麼?你想殺雲錚?!”他眼睛睜得老大,眼珠子都差點蹦出來了,可見心中委實驚駭萬分。
許士進早就料到這蔡公子就是一張嘴能說說,膽量完全沒有,所以見他如此,倒也不怎麼意外,反而一臉平靜,侃侃而談:“我佛慈悲,卻也有怒目金剛。若天下萬民只是苦厄,則佛祖自然只須救苦救難便是,可若是世間出了妖孽……莫要忘了,佛祖還有降妖伏魔的大神通。”許士進一臉聖潔,顯示出一個專業神棍的水準,一本正經地忽悠:“所以,蔡公子,我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這些奸邪之徒肆虐天下,我們要積極一點,時刻準備給予他們雷霆一擊……”
蔡亮不過一個紈絝,哪裡聽得進許多大道理,這會兒已經聽得有些迷糊了,插嘴問道:“好了好了,我明白了,你就說說,你覺得現在我們怎麼幹比較好。”
許士進被他噎了一噎,心裡暗罵,早知道老子隨便說兩句就是了,還找什麼狗屁道理!媽的,道理那是說給人聽的,老子竟然拿來對一頭豬講,真是失誤!
平靜了一下,許士進又泛起職業微笑,神棍表情發揮到極致,滿臉正氣地道:“蔡公子這個問題問得好,不愧是蔡侍郎的侄兒,果然家學淵源……嗯,眼下情況對我等是比較有利的。因為他在明,而我們在暗,我們隨時都可以知道他的動向,而他卻不能知道我們在做什麼。這樣一來,我們就可以從容佈置,然後找一個最好的時候,將之擊殺。殺了雲錚這個世子,雲家雖然不至於就此衰敗,但也定然要大亂一段時間,在這段時間裡頭,沈家就等於失去了外援,這樣顧相和令叔蔡大人就能堂堂正正地和沈家較量了,蔡公子,你說是不是?”
蔡亮點點頭:“好像是這個道理。”他雖然紈絝,但畢竟還是正常人,比白痴總還是好一點,忽然想到一個大問題,忙問道:“可是我們能找到什麼樣的好時候才能把雲錚一舉擊殺呢?士進,我可跟你說,雲錚那小子的功夫可是厲害得緊,十……不知道是十一歲還是十二歲就能生裂虎豹的,這可是顧家兩位公子親眼看見的。你要找機會殺他,可得把他的實力估計準確了,要不然怕是不成的。”
許士進聽得心中一奇,心說這小子竟然也知道“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麼?這倒是個新發現啊。
他哪裡知道,蔡亮的這個道理,純粹是在其多年的促織(鬥蛐蛐生涯中總結出來的,跟孫家那位兵聖前輩一星半點關係都扯不上。
許士進點點頭,道:“雲錚的實力,在下也是親眼……咳,也是有所耳聞的。”他鄭重地道:“所以,對他的計劃,我們要通力合作,一定要佈置好一個天羅地網等他去鑽才行。”
蔡亮皺起眉頭道:“這話說起來容易,做起來怕是就難了吧?就像上次,我明知道顧老二那個‘鐵腿將’厲害得很,可他媽我手裡的蛐蛐就沒一個能幹得過它的,這樣我再怎麼想辦法都是白搭,實力差別大了,不是想辦法就能解決的……那隻能再找個更厲害的蛐蛐!”
許士進心裡一陣膩歪,高手過招是鬥蛐蛐能比的麼?照你這個理論,聖教怕是又要同時出動兩個長老才能搞定雲錚,而且那還只能保證可以打敗他,雲家那雲蹤魅影可不是說著玩的,萬一他一開始就打定主意要跑路,兩位長老出馬都不見得能留下他,何況現在正是聖教大業籌備的關鍵時刻,哪有那麼多空閒時間一次派出兩位長老來?
他只好給蔡亮解釋:“蔡公子所言甚是,不過……這給雲錚設陷阱和促織還是有些差別的。”
蔡亮一聽,稍微有了些興趣,問道:“什麼差別?”
許士進道:“促織只能一對一,是不是?”
蔡亮點點頭:“那是自然。”
許士進嗯了一聲,道:“可是給雲錚設伏,卻是不講究這個的。我們現在又不是比武,誰跟他講一對一單挑?我們要的是他的小命!只要能幹掉雲錚就行,至於是幾個人動手,這一點關係都沒有。”
蔡亮哦了一聲:“我知道了,這就想選蛐蛐,先把一群蛐蛐放在一起,看它們打成一團,最厲害的那一隻才能活下來……不對不對,這麼比好像不太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