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心來,開始琢磨著西川這次叛亂會帶來什麼變故。他忽然想起,曹睿對於合演本來應該不是很急,為什麼現在忽然就定下了時間,而且訂得這麼匆忙,莫非也有這次西川叛亂的原因在裡面?可是這兩者有什麼關係呢?用六軍合演震懾天下?或許有一點吧,但應該不是主要原因。那麼……難道是西川的麻煩不小,冷家感覺有些吃力,打算把冷羽新練的狼牙衛也給調回去?
雲錚有些意外,他以己度人,實在不大相信自己這個猜測。在他看來,冷家畢竟坐鎮川貴多年,而冷家軍雖然在外四家裡頭只能排第三,但怎麼說也是麾下十二萬大軍的實力派,區區一群茶販子**,冷家就扛不住了?哪能這麼弱的!他卻不知道,一支承平了二三十年的冷兵其戰鬥力下降有多快,看看後世八旗入關後戰鬥力退化的速度就知道,不過十年二十年,先前縱橫天下的精騎就不會打仗了。雲錚以燕雲衛的標準看待冷家軍,得出的結論卻是十二萬正規軍足以掃平至少五十萬義軍,就像東漢末年漢軍平定**巾一樣,人家那五千漢軍可以趕著五萬**巾亂跑呢。所以他心裡總是覺得,冷家軍就算比不得他們北疆軍,一比十不行,一比五總該差不多吧?至於江源丟失,雲錚卻覺得這裡面多半還是因為冷家軍太過輕敵,導致大半精銳損失在了守城之前,所以防守江源時真正的精銳部隊過少,這才會有城破的惡果出現。
西川發生這樣的事情,一個衛的精銳,五千六百成渝衛全軍覆沒,這對冷家而言,絕不只是死了五六千個人而已。更大的問題是,國朝上至朝廷,下至冷家治下的百姓,很可能因為這一戰而對冷家的實力產生懷疑。朝廷的懷疑一時半會兒還不特別打緊,畢竟就算冷家真的不濟事了,皇帝也不能輕易發兵去打他,這還有其他三家牽制著呢。別看外四家互相爭鋒,可爭歸爭,皇帝若是打算對其中某一家下手,唇亡齒寒之下,其餘三家定然全力反對,這樣的狀況,就算皇帝也沒有什麼辦法好想,除非他吃了秤砣鐵了心,非要跟四大邊鎮兵戎相見,不過就目前皇室的軍事實力而言,這個可能無限接近於零。
但是川貴的民眾如果也對冷家的軍事力量產生懷疑,這個問題就有些大發了。冷家在川中乾的事情,雲錚也是知道一些的,典型的軍事征服、殘暴統治。而且眼下吐蕃正走向沒落,大理也還安分,冷家少了個“川貴保護者”的光環,又大肆搜刮民財,百姓肯定是苦不堪言的。按照階級劃分,冷家屬於地主階級的代表,他搜刮民財不奇怪,但是他還不僅僅喜歡“剪羊毛”,而是直接殺了羊吃肉!看看晁雨湫一家的結果就知道,晁家那樣富甲一方的大家,冷家竟然說殺就殺了,家產說沒收就沒收了!可以說冷家在川貴不僅失了民心,而且還失了“士心”、“商心”。士農工商,他們竟然給得罪完了,這樣一來手裡能夠依靠的力量,也就唯有那十多萬**,若果真如此,冷家急於把這個六軍合演趕緊搞完好趕回去幫一把力,倒也就說得過去了。
雲錚正想著,門外卻傳來腳步聲,轉頭一看,頓時眼前一亮。來的是蕭芷瓊,雖然她平日裡就已極美,但今天看樣子卻更是特意打扮過的。素白的月華長裙,刺繡紋樣是在裙幅下邊二寸處綴以一條花邊,作為壓腳。裙幅為六幅,即所謂“裙拖六幅湘江水”;腰間有很多細褶,行動輒如水紋,每褶都有一種顏色,微風吹來,色如月華,故稱“月華裙”。腰帶上往往掛上一根以絲帶編成的“宮絛”,一般在中間打幾個環結,然後下垂至地,有的還在中間串上一塊玉佩,藉以壓裙幅,使其不至散開影響美觀,此為玉環綬是也。
雲錚眼色自然瞞不過蕭芷瓊,她心中有些得意,本姑娘這樣一打扮,不怕你不盯著看。想歸想,面色卻還是微微紅了一下,不過她終歸是遼國女子,膽子比一般女子大了許多,雖然心裡羞澀,卻仍然笑著轉了一圈,眨著眼問:“怎麼樣?這身打扮好看嗎?”
雲錚嘿嘿一笑:“今天穿得這麼講究,莫不是有什麼要事?”
蕭芷瓊提了提裙襬,走了過來,道:“一定要有要事,才能穿得講究嗎?賣那舞,我這套衣服可是十足的大魏女裝哦,你喜不喜歡看?”
雲錚心裡有些不爭氣地跳了兩跳,在這個時代敢這麼直白的問這樣的問題,怕也只有這位遼國郡主才有這樣的勇氣了。不過也正因為這樣,才讓雲錚覺得別有韻味,他輕輕笑了起來,有些壞壞了**下巴,道:“眼下你我孤男寡女同處一室,你又打扮得這麼嬌**如花……你就不怕我把持不住犯錯誤嗎?”
蕭芷瓊面色頓時一紅,但嘴上卻是毫不示弱:“我怕什麼?”忽然覺得這話有些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