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墨樓,據說是有前朝唐代某位大文豪曾在此留下墨寶,並且親自在此樓後院的小池中清洗染墨的硯臺,後來此樓的某一代經營者挖出這塵封已久的往事,重新修繕了此樓,並改名為洗墨樓,以此作為一個高檔茶樓,聲音越見紅火,到了現在這一代的洗墨樓老闆手裡,儼然已經成為揚州第一茶樓,無論真風雅還是假風雅,來揚州遊覽的名士們基本上都少不得要去洗墨樓裝點一番們秒,好像不這樣就沒法讓人相信他的才華一樣。
今天的洗墨樓卻格外安靜,不是生意不好——生意很好,整個樓都被包下,不過這麼大的樓裡頭只有四位客人,分別是兵部尚書曹睿、周國共世子周濬、九江王林晟和冷家世子冷羽。原本在此的只有林晟和冷羽,但後來在曹睿的斡旋下,不知道怎麼,周濬也就加入了進來,而後更是緊張兮兮的商議起了什麼要事的樣子。
林晟原本對於周家的人跟他混在一起有些不自在,但在得知江帆去了揚州府衙,並且和林曦、雲錚談笑風生的時候,他才意識到情況有些超過自己的計劃。原本在他看來,江家屬於一個完完全全、老老實實地中立勢力,在皇位爭奪這個遊戲當中,江家也從來不算一個決定性力量,是以一直都不是很把江家的行動當一回事,任由他們幹什麼都好。
但是,一箇中立的江家不可怕,一個偏向了老六的江家就很可怕了。林晟從曹睿口裡一得知江帆的動向便知道,這一次江家只怕是已經準備戰隊了,糟糕的是他們沒有選擇站在自己這邊。最後一根稻草都可以壓倒駱駝,而多出一個江家支援的老六將多出多少勝算就更不必說了。林晟雖然魯莽,但並不糊塗,他一聽就知道曹睿來此的目的:老六風頭太盛了,是時候壓制一把了,要不然對很多很多人都不是一件好事。在這種時候,哪怕跟太子哥的人合作一把,也是沒有辦法,只能接受的事情了。畢竟由二龍戲珠變成三子爭嫡,原本林旭和林晟心裡就很不痛快,聯手先把風頭正盛的林老六打下去一些,也是有著許多好處的,不說別的,至少能讓父皇覺得老六御下之術和辦事能力不怎麼高明,也能讓自己兩人旗下的人心裡有個盼頭。
在這樣一個前提下,在同一個敵人的“逼迫”下,太子最新收入麾下或者說拉入聯盟的周家第一次和九江王麾下的實力聯手對付隱隱有崛起優勢的六爺黨。
洗墨樓的最頂級雅閣之中,曹睿正肅然中帶點憂慮的介紹著最近一段時間內林曦、雲錚、江帆三人的所作所為,另外還有行動特點和出入習慣等。最後淡淡地道:“……所以,諸君,眼下局勢之惡劣,實在不容疏忽啊。”
林晟皺了皺眉,卻沒有說話,曹睿還沒有真正進入正題。但冷羽卻問道:“不容疏忽,這大家早已知道,問題是疏忽又如何,不疏忽又如何,切實的商議出當下我等如何消除這個不利影響,改變這個情況,才是正理。”
周濬也道:“現在的局面下,我等唯有將大合演之前的各項準備工作做到萬無一失,在演習場上,以實際的演練結果對他們做出還擊,只有這樣才能既打擊他們最近的囂張氣焰,又讓所有人都無話可說……”
眾人一聽這話,個個心裡鋥亮,知道戲肉來了。果然,曹睿立即介面道:“以老夫之見,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九江王、周世子和冷世子麾下精兵雖然戰力強橫,堪稱大魏精銳,但眼下那三家親密異常,難保在為了取得成績的思想下不會做出一些不智的、自作聰明的事情來,此次大合演,各軍監令許可權不小,萬一他們三家聯手操控演習結果,我等身為朝廷重臣,豈能聽之任之?總要想出一個萬全之策,以應對可能遭遇的不公,諸位以為然否?”
林晟這時開口了,問道:“本王是個直爽之人,說話辦事向來痛快,曹公既然有了主意,不妨直接說來,成與不成,大夥再參議。”
曹睿呵呵一笑:“那好,老夫就直言不諱了。眼下六軍大合演即將開始,為了避免演習結果被某些別有居心的人操控而欺騙朝廷,老夫以為我等中正之士須得提前定下一個框架,確定演習的走勢和結果能在我等的控制之中,不會出現某些不應該出現的麻煩事。具體來說,步兵三項評比,三甲花落誰家,我等應該早做安排才是。”
眾人心中都是一聲冷笑,果然如此。
這個話茬,大家其實都不願意最先接過去,因為第一個接過這個話茬的人,可能被人認為是對鷹揚和鳳舞兩衛實力的害怕,因為擔心真比比不上人家,所以才贊同這一作弊計劃。至於黿甲衛,大家倒是沒放在心裡,畢竟是六軍中唯一的水軍,他的演習獨自弄成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