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這個……這個,那邊太髒了,少帥身份尊貴,豈能和那些下等人站在一起?”
“讓開。”雲錚冷冷地看著他。
雲藏心中不甘,卻實在沒有勇氣繼續攔著雲錚,只好不情不願地讓開路。雲錚面無表情地走了過去,那邊正在發放饅頭的人不知道怎麼回事,看著迎面走來的雲錚,心中疑惑:這人是誰,如此氣度翩然,定然不是常人,莫不是宗室的某位公子來了?咦,他後面……是礦督!
“小人見過礦督,見過……呃,見過公子爺。”七八個發饅頭的眼色還不錯,連忙跪下磕頭行禮。
雲錚還沒說話,雲藏已經怒吼出來:“混賬!睜開你們的狗眼看清楚了,這是少帥大人,不是什麼公子不公子!”
雲藏的威風不是開玩笑的,那群人嚇得身體都抖了起來,磕頭連連:“少帥虎威,少帥饒命,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少帥爺饒命……”
雲錚見狀,對雲藏越發不喜,輕聲道:“起來吧,你們不認識我,還知道問個好,很不錯了,沒人怪你們。”
那些人咋一聽這話,還以為聽錯了,一個個愣住,抬頭傻傻地看著雲錚,眼睛裡彷彿寫著幾個大字:“你說真的?”
雲藏見了,卻越發的怒了:“耳朵都聾了嗎,少帥大人大量,不計較你們的罪過,還不趕緊謝恩,還想討賞不成!”
雲錚又是一皺眉,卻沒說話。那些人聽了雲藏也這麼說,這才大喜過望,連連磕頭:“多謝少帥,多謝礦督……”
雲錚不在理他們,走到他們發饅頭的臺子後面,嗅了嗅,皺眉道:“怎麼有股餿味?”
幾個廚子對望一眼,看了看雲藏,猶豫著沒開口。雲錚拿眼朝雲藏望去,眼中的冷然之色明確無疑。
雲藏心中大罵幾個下人不曉事,少帥問你們話,他媽的你們看我幹嘛,你們不答話卻看著我,豈不是跟少帥說他的面子還沒我大?操你老母的幾個傻蛋……
“少帥問話了,吞吞吐吐做什麼!還不快說!”雲藏狠狠地瞪了他們幾個一眼。
雲藏這話一出口,幾個廚子膽子大了一點,有一個好像領頭的,猶豫了一下,支吾道:“這個,回少帥的話,主要是……主要是麵粉不好。”
“麵粉怎麼不好了?”雲錚皺了皺眉頭,朝後面一招手,趙文長立即走了過來,雲錚問道:“武州宣化煤礦,這個月調來的麵粉有問題嗎?”
趙文長躬身道:“少帥明鑑,據記載,七月底帥府便發出了此礦區八月的糧草供給,其中有面粉十二萬零五百四十六斤,麵粉乃是今年新磨的,一路過來沒有淋雨,不存在發黴的可能。”
雲錚轉過頭,朝雲藏問道:“礦督,趙先生的資料可否準確?”
“這個……大概,呃……可能是吧。”雲藏支吾了一下。
雲錚皺起眉:“什麼叫大概可能是?究竟是還是不是,你是礦督,帥府給你這裡運來了多少供給,你難道不知道?”
雲藏腦後冒汗,賠笑道:“這次運過來的補給,是由王德光王賬房親自送來的,王賬房久經賬目,從無錯漏,是以卑職只是略點了一下,依稀就是這個數目……”
雲錚轉頭問趙文長:“王德光是誰?人怎麼樣?”
趙文長面色頓時有些古怪。
雲錚奇道:“怎麼,有什麼不能說的嗎?”
趙文長乾咳一聲,壓低聲音道:“就是上次衝撞了荷夫人的那個王德光王賬房。”
雲錚一怔,繼而面色一冷:“原來是他。”
他面色一冷倒不是因為這人壞過他的心情所以要打擊報復,說實話,就憑他王德光,還真不值得雲錚去打擊報復的,雲錚要是真想為難他,他根本沒有活路,只是以雲錚的身份,又哪裡會有心思跟這樣一個人去計較那許多?他之所以面色一冷,主要是因為心中起了一個懷疑。大哥管了好幾年的內務,帥府發出去的錢財糧草幾乎都是經由他的手,而實際辦事的則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手下們,從今天的情況來看,王德光送來的東西,雲藏竟然查都沒有查過——他說的所謂‘略點了一下’那鐵定是放屁——這樣的情況之所以能出現,要麼是王德光果然賬目一清二楚從來沒出過差錯,要麼……就是有內幕了。
雲錚朝雲藏打量了兩眼,直看得雲藏背脊冰涼,冷汗不停地冒出來,臉上的汗珠流到下巴,從下巴滴滴答答地掉下去,弄得雲藏整張臉都癢癢的,忒不舒服,可雲錚這般看著他,他可不敢亂動,只好賠笑地看著雲錚,只是那笑容實在有些難看。
雲錚卻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