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掛起了兩筒清鼻涕,搞出了個“熱感冒”,和跟在後邊正傷風的薛宗庭成了難兄難弟。
百官依班站好,薛宗庭把個紙卷兒丟在那個位置,就開始指揮百官排練了:“好好,現在上前,皇上升殿了,百官下拜!”
“停停停”, 薛宗庭走過去繞著群臣轉悠了一圈,記下了幾個人的位置,然後道:“好了,分文武站開。”
百官這一站開,薛宗庭傻了眼:“噯,你你你,怎麼站那邊去了,還有你,剛剛不是就在那個位置嗎?怎麼跑前頭去了,全都給我回原位跪著去……嘿!位置又變了,我說你們合著夥兒地蒙我是不是?”
廖平然看不下去了,他在宮裡這麼多年了,還沒見過這種事兒。就是當年文宗皇帝的寵宦趙振忠那般囂張,也沒拿百官這麼當猴兒耍呀,就說薛宗庭現在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只要皇上寵著他,再也沒人能和他叫板,可這樣也不是個事兒,沒看到底下許多官員臉色鐵青,已經用一種很怪異的眼神兒在看他嗎?
仗著自已資格老,廖平然又走到薛宗庭身旁規勸道:“大人,這樣不行呀,四品以下的官員是沒有固定位置的,朝見地時候也不按品秩次序站立,現在又少了都察院的諸位官員,位置列亂了,沒人記的早朝時誰站在哪兒了,投書的人會傻到站回原來的位置去嗎?”
薛宗庭聽了惱恨地道:“那就派樞密院的人去他們的府上給我搜,黃文義,通知樞密院,馬上帶人去給我搜遍各位官員家的書房,找出底稿來,看他們還有什麼話說?”
大內侍衛副都統黃文義苦笑道:“公公,您說他上個密諫都這般小心,府上能留份草稿給咱們搜嗎?”
薛宗庭擺佈群臣固然威風,可是現在也騎虎難下了,總不能就這麼收場吧?薛宗庭自覺下不來臺,不禁羞怒道:“好!那就全在金殿上跪著吧,今兒咱家是和他們耗上了,找不出人來誰也別想走。”
眾官員一早上朝,可就簡簡單簡吃了點東西,在外邊又熱又跪的鬧了幾個時辰,肚子裡粒米未進,連水都沒喝一口,已經漸漸支援不住了,本來一些逆來順受地官兒現在也氣的火冒三丈。
可是薛宗庭一口咬定是奉了聖旨,他們這些大臣自已又常常吹捧說忠臣就要做到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如今人君不過是要百官下跪,誰還能說出什麼來?
金殿上靜悄悄的,氣氛異常壓抑。宮禁地時間也差不多要到了,眼見該啟宮禁了,百官還是沒人招供,司殿太監首領廖平然氣憤憤地站在明前寶座下,朗聲說道:“諸位大人,匿名信裡寫的都是為國為民的事。有什麼丟人現眼的?
您這麼勞動文武百官一齊受罪,心裡也過意不去吧?咱家只是個奴才,沒讀過多少書,沒見過什麼大世面,可是咱就知道一人做事一人當。依咱家看,寫信的大人還是自己站出來承認罷,薛公公總不能殺了你吧?就算真地要死,那也算一條好漢,何必連累無辜地人呢?“
薛宗庭一聽,怫然變色。陰惻惻地道:“廖公公,咱家對你一向禮敬有加,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拆我薛宗庭的臺嗎?”
廖平然詫異地道:“薛公公何出此言?咱家是看無辜者受其牽連,氣憤不過,希望那個投書人能自已站出來。怎麼是和薛公公作對了?”
薛宗庭嘿地一聲冷笑,尖聲道:“匿名信裡寫的都是為國為民的事?他為國為民,那咱家被他一通臭罵,咱家豈不就是禍國殃民了?”
“你……”,廖公公臉色也變了:“咱家想激那人自已交待。當然得說點好聽的,再說大臣進諫,你不管他說的對不對。都該算是為國為民吶,怎麼就成了我拆你的臺了?你薛宗庭也太小心眼了吧?”
薛宗庭把袍袖一拂,眼睛一翻,森然道:“皇上已經說了,此人匿名投書,是妄言亂政、誹謗大臣、居心叵測,你廖公公倒是獨具慧眼、另有看法吶!為國為民?好一個為國為民!你再怎麼拍馬屁。在文武百官眼裡,還不是個奴才?”
廖平然被薛宗庭陰陽怪氣的話激的大怒,他自先帝明德年間入宮,先在惜薪司服役,然後升長隨、奉御,由於識的字,又調到寫字司房辦事。因辦事勤勉,受到先帝信任,晉升左司副,再升司正,管理僉押之事。他升任司設監右少監,總理司房事務時,薛宗庭還是個普通地服役小子,論資排輩差了他不知多少倍。
他升任“太監”時,薛宗庭才當上鐘鼓司管事。宮裡的宦官籠統地被外邊叫做太監,可太監其實是個內宦的官職,屬於宦官中的最高一級了,前大總管嶽德成在的時候,他就是司殿大太監,掌理百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