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汝,你幹嘛給這種人錢啊。”呂迎春只覺著趙清茹花錢太大手大腳了。
“若是不給,還不曉得什麼時候能有熱水呢。一會兒熱水來了,先泡泡腳,暖和一下。”
“恩。小汝,一會兒你睡哪頭?我要跟你一起睡。”呂迎春見司甜跟李月葒正在挑床鋪,便趕忙拉了拉趙清茹的衣服,朝她使了個眼色。
“我今天不打算睡了,就靠在牆邊坐一晚上對付過去算了。”
“你不睡正好!”趙小花突然插嘴道。
“我以為我夠挑剔,想不到有人比我還受不了這份苦。”司甜不客氣地冷嘲熱諷道。
“我這不是怕有跳蚤跟蝨子嘛。”趙清茹只當沒聽出司甜的嘲諷。
“不,不會真有那東西吧。”正硬著頭皮整理鋪蓋的李月葒直接跳了起來。
“誰知道呢。”
“那,那我也不睡了。”張紅梅立馬將自己放在椅子上的被子給抱了起來,連連後退了好幾步。
說話間,服務員拎著兩個熱水瓶,敲開了通鋪的房門。
“晚上記得把門反鎖好!洗臉池跟廁所都在走廊最裡面,左手那個是女廁!”
“哎,謝謝大姐了。”
“迎春,一起泡腳吧。”平心而論,兩瓶熱水,而且還是並不是很熱的水,五個人分還真不夠分的。趙清茹也沒管司甜幾個怎麼辦,順手拿起一個熱水瓶,翻出洗腳盆,便倒了一大半水。至於剩下的一瓶多熱水,司甜幾個也沒客氣。
024挑與被挑
除了那位彪悍的趙小花大無畏地霸佔了所有的床鋪,趙清茹幾個則堅持在長板凳上,湊合著對付了一個晚上。因為連著幾天都沒休息好,早上起來後,一個比一個憔悴。尤其趙清茹,本就因為長期營養不良,臉色有些黯黃,這會兒還頂著倆大大的黑眼圈。
“小汝你還好吧,臉色好難看。”呂迎春擔憂地看向趙清茹。
“沒事兒。”趙清茹擺了擺手,強打起精神道。
“真困。”一旁的司甜打了個哈欠,慢吞吞地收拾好自己的行李。
“還是動作快點吧。一會兒趕不上早班車,就只能等下午的班車了。我聽我民蘇哥說,一會兒坐車去鄉里,就算是去最近的鎮子,還得走好些路呢。”已經收拾好的張紅梅背起了自己那個鼓囊囊的大揹包,一手抱著捆綁好的被褥,手腕上掛著打包好的臉盆,另一隻手拎起藤竹編織成的行李箱,催促道。
聽張紅梅這麼一說,呂迎春幾個也沒敢再耽擱。至於身後被這個大大的軍綠色大揹包的趙清茹只要將打包好卻一直沒拆封的被褥重新背在胸前,再拎上裝著兩個臉盆搪瓷杯以及搪瓷飯盆的尼龍網袋,隨時都可以離開。
別看趙清茹只比張紅梅少拿了一個行李箱,實際上也就是三斤被褥外帶尼龍網袋那點子東西,至於那個看著分量不輕的軍綠色大揹包裡,也就是賽了些比較佔面積的泡沫袋。要說有多重,也不見得。
“小汝,你說我們能分在一起不?”因為這一路,趙清茹多多少少有照顧到呂迎春。呂迎春自然捨不得跟趙清茹分開。
“不知道呢。”趙清茹一邊幫呂迎春將臉盆收進尼龍網袋裡,一邊回答道。
雖說不是很清楚她們這一批知青,那個夏主任具體會怎麼安排,不過有一點,趙清茹隱隱記得負責將她們這十幾號人送上火車的那位居委會大叔曾提過,男女知青會酌情搭配著安排到下鄉村寨火農場裡。
想來也是,像趙清茹這樣剛從學校出來的知青,城裡的娃娃,有知識有熱情,可要說幹活,尤其幹農活,估摸著還不如個農村裡七八歲的娃有用些。這男知青比女娃娃稍微好些,好歹還有些力氣,只要勤快些,估摸著能賺個七八分工分,加上知青補貼養活自己不成問題。可這嬌滴滴的城裡女娃娃,只怕……
反正趙清茹這個從未摸過鋤頭,分不清青麥還是青草的主,真的只會上網偷菜的說。
“迎春,你是知道的,我打算去投靠我家大哥……”
“嚯,原來你還有個大哥啊。”一旁耳尖的趙小花似笑非笑地看向趙清茹。
趙清茹心底頓時咯噔了一下,暗道不妙。
“小汝有大哥有什麼好奇怪的。”呂迎春嚷嚷道。
“可不是。我聽說趙清茹的大哥若不是就在大塘鎮沈家窪村當知青,她也不會來這窮鄉僻壤當知青。”司甜真不愧是神補刀。
很顯然,司甜不怎麼喜歡趙清茹,瞧著那個粗魯沒什麼教養的趙小花也很是不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