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爽,這孩子因誤用聰明,竟落得這般下場。”
轉目望去,只見蕭王孫面帶苦笑,不住跌足嘆道:“想不到你我兩人,還是上了別人的當了。”
杜雲天皺眉道:“上了誰的……”心念一轉,脫口道:“呀,不錯,唐迪,那為首的黑衣人,必定就是唐迪。”
蕭王孫苦笑道:“只可惜你我一時大意,竟未令他們脫下面具瞧瞧,唉,此番縱虎歸山,麻煩必定更多了。”
這兩人端的精明老練,非常人可比,瞧見楊璇的屍身,心念數轉,立刻便猜出了其中的究竟。
展夢白卻是滿面沉痛,十分傷感,竟不忍再去瞧楊璇的慘死之狀,垂首道:“孩兒但有一事相求……”
他還未說出所求何事,蕭王孫已微喟道:“楊璇雖然奸惡,死的也未免太慘,你可是想埋葬他的屍身?”
展夢白黯然道:“孩兒總算與他結拜了一場,他雖……”
杜雲天介面嘆道:“他雖對你無情,你卻不能對他無義……唉,也好,先在他屍身四圍,燃起火來。”
展夢白怔了一怔,道:“為何要燃火?”
杜雲天道:“若不燃火,怎趕得走這些自蟻?”
展夢白暗道一聲:“慚愧!”當下燃起火堆,藉著煙薰之勢,驅走自蟻,又在林中挖了個洞穴,葬了楊璇屍身。
杜雲天瞧了蕭王孫一眼,長嘆道:“楊璇一生為惡,能交到夢白這麼個朋友,真是得天之幸。”
展夢白攏起黃土在墳前拜了三拜,方自黯然而行,一路上並無耽擱,不兩日使到了洞庭湖北的華容。
遙遙望去,已可見的山影,飄入雲霧中。
三人投宿打尖,略進飲食,蕭王孫突然嘆道:“我心中總有件猶疑難決之事,不探個明自,實是難以放心。”
杜雲天微微一笑,道:“可是為了藍……”
蕭王孫沉聲嘆道:“不錯,但若查明此事,我一人之力實有所不逮,不知杜兄可願助我一臂?”
杜雲天道:“那是理所當然……唉,藍天□一代人傑,到後來若真的做出些糊塗事,實是令人扼腕!”
語聲微頓,接著又道:“那日黑衣人說出一切事均是藍天□暗中策劃之時,我也不禁對藍大先生甚是憤恨,但此刻你我既知那黑衣人便是唐迪,情況又自不同,因唐迪此言極有可能是使的移花接木,故怖疑陣之計。”他這話明雖是向蕭王孫解釋,其實卻無異是對展夢白說的。
展夢白嘆道:“孩兒雖覺種種跡象都在指向藍大先生,其實又何嘗不希望這一切都是誤會……”
想到有些事實是證據確鑿,鐵案如山,絕不可能僅是誤會,展夢白不禁長嘆住口。只因他直到目前為止,對藍大先生之慷慨雄風,仍是深具仰慕之心,實不忍見到這‘武林第一俠’之一生俠名,從此付於流水!
蕭王孫怎會不知他心意,嘆道:“我與天下道義相交,垂五十年,無論如何,也得抱萬一之想。”
展夢白垂首道:“是。”
蕭王孫道:“你傷勢既已怪愈,已儘可闖得龍潭虎穴,明日可自行上山,相機行事……”
瞧了杜雲天一眼,接道:“我兩人此刻便得走了。”
兩位老人飄然去後,展夢白左思右想,一夜難以成眠,夜半時,突聽一陣奔馬蹄聲自戶外飛馳而過。
蹄聲如緊雷密鼓,顯見奔騎非止一匹。
展夢白反正已是失眠,好奇之心突生,便想去瞧個究竟,何況此處地近君山,奔騎說不定使與情人箭有關。
一念至此,立刻振衣而起,緊了緊古鐵劍,飛身而出,幾個起落後,已可瞧見一股灰龍的蹄麈,滾滾東去。
展夢白追蹤在後,雖是輕功卓絕,但終是難以追及跑得正快的奔馬,幸好靜夜中蹄聲分外明顯,循聲便可追趕。
直奔了頓飯時分,兩下距離已隔得更遠,只有蹄聲仍隱隱隨風傳來,展夢白性子拗硬,自然不肯半途折回。
他內力綿長,便是再個十里八里,也是無妨,那知就在此時,前面的蹄聲突然停頓,寂無可聞。
展夢白仍不死心,提氣飛身,撲了過去,直掠出百十丈外,突見眼前波光粼粼,已到了洞庭湖畔。
只見湖畔樹下,零亂的倒臥著十餘匹健馬,嘴邊自洙如漿,一匹匹倒在地下,竟是跑的脫力,已將倒斃。
再瞧湖上正有一艘三桅巨船,揚帆而去,距離湖岸已有數十丈遠近,瞧它駛去的方向,正是君山。
展夢白來遲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