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心裡,葉飛雲的地位竟是如此之重,以她的性格,他日殉情,恐怕不會是戲言。想再勸兩句,雪青衣又哭著給普賢叩頭:“求大師成全,救雲大哥一命……”勸,又有何用?黃乾宇緩步向竹屋外面走去,短短几步路,卻感覺山長水遠一樣。沉重的步子,每踩一下,心就下沉一分,彷彿隨時都有可能墮入萬丈深淵。
“唉……”普賢看了看床上的葉飛雲,目光很快又回到雪青衣身上,鄭重其事地說道:“你可當真決定要這樣做?”
“求大師成全。”
普賢無奈搖頭,出家人不沾“情愛”,說不得“問世間情為何物……”之類的話,但青衣這孩子……她的心境,且當她是大義之舉。
片刻過後,普賢扶著葉飛雲坐了起來,抓住葉飛雲的右掌,雪青衣則抓住葉飛雲的左掌。
普賢精眸輕閉,嘴唇蠕動,聽不到聲,不知唸叨著什麼佛咒,只見一縷縷的金色氣流,縈繞在他的右臂上,又徐徐地灌入葉飛雲的右掌。
“雲大哥,你一定要好好地活著。”雪青衣閉上美眸時,兩行清淚情不自禁地滑落臉龐。
不消片刻,只見葉飛雲的左臂被淡淡的黑氣所籠罩著,與右臂的金色氣流形成鮮明的對比。
那些黑氣,眼看就要侵入雪青衣的體內,突然,傳來“吱~~~”的一聲尖叫。
“呃!”雪青衣只覺得自己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撞了一下,身子已經飛摔出去,回頭看時,依稀有個紅影在空中閃爍,來不及看清,神識已經模糊。
………【第019章:義結金蘭】………
不知昏迷了多久,雪青衣緩緩地睜開了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朵豔而不妖的藍蓮花,蓮花的背後,藏著一張痴痴傻笑的臉龐。
“雲大哥,我是在做夢嗎?”應該高興才對,雪青衣卻本能地撲在他的懷裡哭了起來。
花,還是那朵花;人,還是那個人;情,卻不再是那片情,更濃了。
“不是做夢。”葉飛雲輕聲應道,緊緊地摟著她,也像她那樣喜極而泣,只是,他沒有把眼淚流在臉上,而是流進心裡,把它深深地埋在心靈的最深處。
旁邊的普賢大師展開了難得的笑顏,為免打擾這對有情人,強忍著沒有說出“阿彌陀佛”這個習慣性地口頭語,悄悄地退出了小竹屋。高尋亦跟了出去。
竹屋外,是茫茫竹海,在竹林的深處,黃乾宇撫著一支挺拔的青竹,喃喃自語:“青竹有花卻不開,你為什麼不開?是怕面臨死亡嗎?”(注:竹子屬多年生一次開花植物,開花之後便會枯死。)
“為什麼不進去看看她?”高尋遠遠地看著黃乾宇,最終還是忍不住走了過去。
“有他在,她會幸福的。”
“你很憂鬱,這不像是你的性格。”高尋拍著他的肩膀,淡笑:“怎麼了?放不下?”
黃乾宇沒有應聲,幾許情絲繞心頭,難捨難斷。他蹲下身子抓了一把泥土,聞了一下,隨即,又輕輕撒向竹林,呢喃道:“花,從來就不屬於春泥;但春泥,生來就要護花。”
宇哥這次是動真情了。高尋心想:這個時候,他也許更需要一個人靜靜地呆一會。
竹屋東側,正面向陽,背倚一塊巨大的磐石,普賢大師說,這個地方風水不錯。於是,這裡便立了一座墳。
葉飛雲與雪青衣雙雙來到墳前,攜手同拜,旋即,雪青衣將那株永不凋零的藍蓮花插在墳塋前。
“我們永遠都不會忘記你的。”雪青衣看著碑上那六個蒼勁有力的字——紅鬃飛鼠之墓;思緒萬千。沉默片刻後,她側頭看著葉飛雲,又道:“雲大哥,可以答應我一個要求嗎?”
葉飛雲點頭道:“當然可以,別說是一個,就算是十個,一百個,一千個,我也可以答應你。”
“以後,不要再用蠱術好嗎?”
“我答應你。”葉飛雲明白雪青衣的意思,有些東西,強求得到又能如何?只有真情真義,才是永恆的、不可磨滅的。蠱術可以控制生靈,但要對方做什麼事,必須給他指令,然而,這一次飛鼠卻是在沒有指令的情況下,挺身而出。它是有靈性的,葉飛雲忍不住懷疑,飛鼠究竟有沒有被自己的獸蠱所控制。
聽到這個答案,雪青衣倍感欣慰。“雲大哥,我們還回無極門嗎?”
“現在南昭烈已死,無極門有房師叔打理,我想,將來一定會走上正道的。”葉飛雲輕撫著雪青衣的臉龐,望著她,心中百感交集,是啊,不回無極門,又該去哪裡?“青衣,以後的日子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