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蓄謀,可在預想裡完美的天衣無縫,卻總是,在開始的剎那,方向就已開始了致命的偏離……
1。醫院走廊
江中帶人趕到醫院時,波波正在醫院走廊裡和一位女孩說話,女孩滿臉是淚地追問著他什麼。
江中擺了一下手,帶著幾個刑警快速向波波撲去。
波波聽到了身後響的凌亂腳步聲,不顧女孩的追問,轉身衝進一間病房,在眾人的瞠目結舌中越過了窗子。
女孩絕望地喊著他的名字,追進病房,伏在而樓的陽臺上,看著從花壇上掙扎著站起來的波波一瘸一拐地逃向醫院大門,終被守在門口的警察按倒在地。
被戴上手銬的波波,站在陽光明媚的醫院門口,他羞慚地回頭看了女孩一眼,又飛快低下了頭,不待警察按自己就一頭扎進警車裡。
江中走到女孩身邊,問:“他是你朋友?”
女孩恍如從夢中醒來一樣,零丁地看著他:“他怎麼了?他到底怎麼了?”
“他涉嫌綁架和敲詐勒索,我們找了他很長時間了。”江中正說著,看見一位面色憔悴的男子,在不遠處,用痛楚的眼神看著女孩,就及時住了嘴,低聲說:“我希望你能到局裡協助我們的調查取證,可以嗎?”
女孩彷彿沒聽見般,慢慢走到男子身邊,把保溫桶塞到他手裡:“鄭南,對不起,先不要告訴媽媽,我會慢慢告訴你一切。”
在路上,江中才知,女孩叫蕭蕭,便簡單地向她介紹了一下波波犯罪的來龍去脈:一天天混在攝製組的波波,勾結黑社會團伙,利用綁架手段敲詐當紅影視明星A小姐一百萬元,在綁架過程中給A小姐拍了走光照片,在一次敲詐得手後威脅A小姐將照片散發向社會而繼續敲詐,A小姐忍無可忍終於報案,案發後,波波失蹤,而且沒有人知道他住在哪裡。
江中陳述案情時,蕭蕭的嘴巴慢慢地張大,有幾次,她努力地搖頭,好象要晃醒自己去相信這個事實:“我不相信,沒人比我更瞭解他,這不可能。”
江中溫和地笑了一下:“沒有人傻到願意在自己臉上寫上我是壞人啊,既然你對他很瞭解,難道沒有見過他有段時間很有錢嗎?”
蕭蕭忽然地就沉默了,慢慢的,有淚盈滿了眼,看得出她不是個善於謊言的女子,只能是緩緩地,緘默了自己。漫長而難堪的沉默之後,蕭蕭問:“如果他把敲詐的錢退回來,能不能減輕他的罪行?只要能把減輕波波的罪名,那些本不屬於他的錢退掉,又算得了什麼?”
江中說:“如果還清所有的敲詐贓款,在量刑上,有可能從輕發落,但不可能無最釋放。”
江中不想用虛妄的許諾欺騙這個看上去很是單純的女子,他默默地看著她,無語地點了支菸,無意中看見她左手的無名指上有枚小巧的戒指,便想起了那個在醫院走廊裡用痛楚眼神看著她的男子,亦想起蕭蕭在窗前絕望的眼神與淚,想來,她愛的,應是波波,而給她愛情的,未必是波波。
蕭蕭再沒說話,只在一些路口時默默一指,左拐右拐地轉到一棟樓房前,下車,上樓,開啟一套房子的門,從角落裡拖出一口箱子,開啟,指著缺了幾疊鈔票的一角說:“我借用了五萬,不過,我會很快就還上的,請相信我。”江中凝視著她:“好吧,我希望越快越好。”
蕭蕭的手機響了,她拿出來看了一會,按在耳上:“我在湖邊房子裡,協助警察調查案子,很快就回去了。”
江中把蕭蕭送回醫院,走廊裡見過的男子正在醫院門口張望,見蕭蕭下車,飛奔過來,一把抓起她的手:“蕭蕭,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蕭蕭沒答,轉頭對江中說:“我還是不能說服自己相信這是真的。”
2。來訪江中連夜提審了波波,波波拒絕回答所有的提問,被問急了,就用很無謂的樣子看著他,重複同樣一句話:“我說了,你們信麼?”
整整一夜,什麼都沒問出來,波波已經全然破罐子破摔的架勢,江中沒轍,正要把波波交給同事回家休息,聽見門外有人問:“江先生在哪裡辦公?”
是蕭蕭,江中拉開門,說:“這邊呢。”
蕭蕭默默地坐在旁邊的沙發上,手指擰來擰去:“我不相信波波會犯罪。”
江中心中泛起了一陣酸楚,這樣的事也見過許多,身邊人一旦出事,他們的親友第一反應通常就是不肯接受這個事實,而且,他留意到蕭蕭無名指裸了,一圈發白的淺淺戒痕,圈著她的指,宛如一圈淚痕。
“你們認識很久了嗎?”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