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柳文彬長衫姍姍登上講壇。
“上課!”
“先生好!”
“好。好。——哦,顧曉宇,你回來了。回來就好。”柳文彬淡淡的道,“現在上課。今天下午我們第一講,是義。先請庠士看這塊黑板,看這個義字的字形。我們先從義字的字形開始分析,再由形析義,分析並講解義之真意,其在易經之理上的特殊意義,同時領會其中有哪些是和我們平時說的義氣之義的不同之處,最後,說說我們應該如何正確的對待義氣這種行為……”
侃侃下,柳文彬開始了他在柳集七年來的又一次平淡的易課。
顧曉宇,盤膝坐在鋪著草墊的地上,心神寧靜,一動不動,開始聽他最後一次易課。在青羊山寨和柳集這七年,他只有在易堂聽課,才能將平時所有的疑慮和心思放下,全身貫注,一動不動的,聽並思索講壇上面柳文彬授課。
柳文彬的聲波迴旋在顧曉宇的耳膜裡,似乎有一種無法言傳的奇妙,令他沉迷和陶醉。
“義之所在,心之所在。心之所在,就是心思、心神所在的意思。那心思、心神所在又當如何理解,如何領悟?所在,就是在那個地方,在那裡、在哪兒,的意思。所有的加在一起,就是心思在那裡,或者說是心神在那兒。
“好,大家接著往下看。義之所在,心之所在;就是你的道義在哪兒,你的心思也要在哪兒。就是說,你如果認準了什麼,你就要努力去做,用你的心,用你的全部的心神,全神傾注的完成。當然,這只是打個比喻。總之,就是,你如果明白了道義,道義這個東西,這個事,你就要去執行,你就要去做,並且是用全部的心思去踐行。對,就是踐行……”
“義之所在,心之所在。”
顧曉宇忽然有了恍然大悟的感覺:我要修行,不是也如此?既然認準了,就不能猶疑不決,就要心之所在。只有心之所在了,自己才能真正的踐行。踐行,這踐行,不就是修行,不就是修煉?如果是這樣,那麼我現在修煉的戰技,是不是也是這樣?
舉一反三,不覺的,顧曉宇就將柳文彬的道理遷移到修煉修真上去,聯想到個人的武學。
“好,今天下午這第一講,我們就先說到這。下面大家休息休息。一刻鐘,我們再講。好,下課。”說完,柳文彬下講壇,出講堂大門。
眾庠士大多二十來歲,所以出去的很少,坐在原位,低頭看著面前書案上的書,溫習下一講內容。
“不好,不好了。外面來了官差,進易堂靜室將先生抓起來了!”一個庠士突然從外面跑進來,大喊,“說是他窩藏了盜匪,他們還說要把這裡也給封起來了。我們讀不成書了。”
“啊?!”
“不可能。”
“先生犯事了。”
……
易堂一下子亂了套,到處的議論和怒喝聲。
“對了,楊文,你父親不是柳集亭長,你回去問問你父親,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有人對坐在講堂正中的楊文說。
“好,我這就回去問,看到底是怎麼回事?中午我在家裡根本就沒有聽父親說過,這才一講課的時間,怎麼忽然從郡城就來了官差?”楊文站起來,“大家別散,我馬上就回來。說不定有什麼辦法,到時候需要大家的幫襯,才能救出先生。”
說完,在眾人的急切的眼神下,楊文撒開腿往外跑去。
顧曉宇沒有動,依舊靜靜地坐在靠牆壁的位子上,只是轉頭看了看靠放在牆壁邊的弓和箭筒。
“喂,顧曉宇,你平時就背弓,你會射箭嗎?”前面的一個叫劉強的庠士轉頭,盯著他問,“這次救先生,如果要動武,可能要依仗你。到時可別丟了咱易堂的臉。”
“會,能射死人!”顧曉宇點頭。
“你可別吹牛啊,”劉強道,“這個時候可不是開玩笑的時候,如果到時救先生,你的箭射不出去,到時,大家可都要受你的連累的。——你確定?”
“確定。我打獵出身的,射死過野豬的。”
“那就好。我現在就去找王建和孫玉他們商量,他們會耍刀劍的,到時你們幾個一起,我們把先生搶回來。”劉強堅定的道,“你檢查檢查你的弓箭,不要到時候出了毛病。不行的箭矢,大家湊份子到玄兵鋪去買。”
“來時檢查了,都能用。”
“好,好。顧曉宇,你可要幫助我們,幫助我們啊!”劉強說完,趕忙向他後面走,去號召下一同窗。
柳集也就方圓兩裡的大小,沒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