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們要是想要看的話就搬個凳子在旁邊看,不過過幾個小時就會覺得無聊了,我這個老頭現在必須要去吃點東西,真是的,有這種沒有大腦的兒子實在是人生的不幸。”治療師嚴厲地瞪了不安分的兒子一眼,“別想自己跑出來,要是治療不徹底的話你以後就再也不能騎著馬出去做蠢事,知道沒有?雖然站在我的立場上覺得還是這種結局最好,省得你一直給別人惹麻煩。”
“爸爸,我也沒有這麼差啊!”
治療師挑了挑眉毛,拉馬特立刻老實地閉嘴,等到年邁的治療師離開他才誇張地嘆了一口氣,然後轉頭問那個仍舊在忙碌著的看起來脾氣很好——至少比自己的父親要好的年輕人。
“真的要泡好幾個小時?”
澤維爾有些好笑地看著他:“是一個月。每天三個小時。”
拉馬特認真仔細地端詳澤維爾的臉,確認對方並沒有在開玩笑,然後大幅度搖動著身體哀嘆:“那樣會死的!”過程中牽動了傷口,疼得呲牙咧嘴。
“我看八成會泡成皮球。”
“對對,就像是那種淹死在水裡的人一樣。你見過淹死的死鬼吧?”
拉馬特做了一個作嘔的動作,引起一陣鬨笑。
澤維爾看著幾個人的互動覺得應該是沒什麼問題了,既然傷患心情不錯,那麼治療效果會好上不少。
“對了,你叫什麼?”
“啊啊!他介紹過自己啦,就是那個虹光之澤維爾,對吧?”一個棕色短髮長著娃娃臉的騎士站在澤維爾對面,亮閃閃的眼睛盯著他瞧,“我早就很想見見那個從妖獸班薩的迷宮裡取出虹光劍的既不是劍士又不是騎士的賢者弟子了,沒有想到是這樣一個人啊!”
澤維爾有些不好意思地點點頭。他也知道光從外表上看的話自己的確沒什麼特別的,不是特別有氣勢也不是長得非常出眾,完全就是一個普通人。所以對於虹光之澤維爾這樣的叫法總是讓他有點忐忑不安。
虹光是別人送他的稱號,就像是伊德被稱作火之劍士,還有他的老師被稱作銳眼一樣。不過他還是覺得這個稱號有些誇張。因為那次解開謎題找到了虹光劍完全只能算作是運氣好罷了。妖獸班薩的迷宮有無數條危險的道路,但是他恰好選擇了一條最簡單的。他覺得比起“虹光”還是“幸運”更加適合他。
原本安靜坐在一邊的騎士站起來在娃娃臉騎士頭上敲了一下:“貝賓,你太沒有禮貌了!對不起,貝賓還是一個小孩子,所以總是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這位騎士優雅地朝澤維爾垂首,“我叫米斯達,今天非常感謝最後一頁。”
澤維爾在潛意識裡覺得眼前這一位應該是貴族後裔,教團的騎士原本就有許多是古老貴族家庭的子弟,所以這並沒有什麼好稀奇。但是他聽說其實那些血統高貴的傢伙都沒有什麼真本事,也不會參與危險的任務,都是一些穿著騎士裝在街頭擺酷吸引女孩子目光的傢伙。反正澤維爾對貴族一直沒有什麼好感。連同貴族禮儀和那些自詡深入骨髓的優雅都讓他覺得渾身不舒服,那是人類為了區別身份貴賤而自行設的枷鎖,沒有什麼好讚美的。
但是米斯達卻沒有給他太過討厭的感覺,也許是他剛剛敲貝賓的腦袋時眼角潛藏的笑意和兄長才有的寵愛態度給他贏得了不少的好感。同時,澤維爾也覺得他身上的溫和氣息令人感覺舒適。
“我是為了使用才學習知識的,所以沒有必要謝我……”
“不,對於我來說,向你道謝是必要的。”米斯達微笑著抽出自己佩戴的寶劍,耀眼的光芒從劍刃上閃過,澤維爾立即認出了他所佩戴的正是自己從迷宮中取出的虹光之劍。“因為你,所以我才有可能得到這樣的寶劍,所以我必須要道謝。”
澤維爾知道虹光被獻給了皇帝陛下,然後皇帝陛下又將它作為信物賞賜給教團長。如今虹光劍佩戴在米斯達的身上,就說明他正是被選作下一任教團長的人選。澤維爾環顧四周,看來在此處的人都是被選定將來輔佐他的人吧。就連自己,雖然老師說到此出來是為了修行,但是難免也存在著為新一任教團長準備人才的想法。
不過看起來米斯達是個不錯的領導者,應該不會覺得枯燥。於是他也就微笑著回應:“那麼我就接受了。”
米斯達對澤維爾的回答感到很高興:“你今天剛到,還是早點休息地好。本來我應該好好招待你一番,但是等會兒還要去處理這次的妖獸事件,伊德,我就把澤維爾託付給你了!”
伊德在旁邊淡漠地點點頭,娃娃臉貝賓卻嚷嚷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