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灰塵,抬眸看他,平靜地說:“你的襯衫和領帶顏色不配。”
羅晉元萬萬沒料到她會說出這麼風馬牛不相及的一句話,愣了一下後,又聽丁蘭心緩緩地說:“我知道你喜歡灰色和藍色,買衣服總是會選這兩種顏色。你現在系的領帶是紫色,應該是那誰,啊,趙小青,趙小青給你買的吧。我知道你最喜歡吃魚,只要餐桌上有魚,你就會很開心,這其中你又最喜歡吃海魚,有一段時間,我經常買,也沒聽你說吃厭。休息天你不喜歡出門,更願意待在家裡玩遊戲,或是找幾個人打麻將。娛樂方式的話,你喜歡去唱歌,你最愛張學友的歌,還有鄭中基。有一年張學友來賦江開演唱會,我買了兩張兩千八的票,想要陪你一起去看,結果你就丟給我一句‘沒時間’。五年,我給你過了五個生日,而你從來都記不得我的生日,我有沒有說過你?五年,你陪甜甜去了幾次動物園?去過幾次醫院?甜甜現在在學什麼興趣班,你說得上來嗎?五年,你說不說得出我最喜歡什麼顏色,最喜歡吃什麼,最喜歡誰的歌,最愛看什麼型別的電影?我想去旅遊,你一直說忙,沒時間,除了度蜜月去了一趟巴厘島,五年,我們還一起去過哪裡?”
羅晉元愣在那裡,丁蘭心笑著看他:“不要再說‘有沒有把你放在心上’這種蠢話,不管是有,還是沒有,過去的五年,都是真實存在的,發生了的事無法挽回,付出了的青春也永遠不會回來,我對這個家庭盡到的責任,問心無愧。晉元,我只想對你說,咱們好聚好散,各自保重,你要是有空,就多回來看看甜甜,她其實很想你。”
說完以後,一片沉默,丁蘭心嘆了口氣,撿起地上碎成渣的手機,轉身往院子裡走。
關鐵門的時候,羅晉元叫住她:“蘭心。”
丁蘭心回頭看他,他問:“我就最後問你一句,你心裡……到底有沒有……藏著一個人?”
丁蘭心眨眨眼睛,回答:“以前有過,後來就沒有了。”
“那現在呢?”
“你說了只問一句的。”她突然有些調皮地笑,“我進去了,你也回去吧,記得別開車,查酒駕呢。”
丁蘭心進了屋,有些脫力地坐到了沙發上,客廳裡的掛鐘滴答滴答地晃著鐘擺,她漸漸地躺了下來,抱著肩膀,將自己縮成一團。
這將會是很艱難的一段日子,丁蘭心想,現在的她就像是站在一個十字路口,一點也不清楚自己該往哪裡走。她已經二十九歲了,工作經驗幾乎是零,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適應這個社會。
不管如何,邁出第一步,就已經很了不起了。
在丁蘭心的定義裡,這其實也算是一種重生。
接下去的一個月,丁蘭心成了妙賽爾健身中心的常客,林菱和孫思雨工作忙,一週只去一兩回,丁蘭心就自己天天開車去,上跑步機,跳操,練瑜伽,一個月下來還真的掉了五斤肉。
站在秤上,看著指標掉到了54,丁蘭心握了握拳,心裡很開心。
她從沒有和祁崢單獨說過話,小祁教練非常受歡迎,身邊永遠都圍著一大堆人,下課後,他總是背起大包匆匆離開,丁蘭心偶爾聽到有女人在聊天,說小祁教練是趕著回家照顧孩子。
“啊?他不是單身嗎?怎麼有孩子了?”
“不曉得,他自己說的,家裡有個小孩和他一起過。”
丁蘭心就記起了那個腦袋受傷的小男孩,不知道他是不是和她一樣,在額頭上留下了一道疤。
有一天,小廚師姚家偉到健身中心找祁崢玩,剛巧看到丁蘭心在跑步機上揮汗如雨。姚家偉心想好巧,沒上去打招呼,繞了一圈找到祁崢,拍拍他的肩膀,指著遠處跑步機上的丁蘭心,問:“老祁,那個女的上你的課嗎?”
祁崢回頭看了一眼,想了想,點頭:“好像……上的,沒什麼印象。”
“你和她說過話沒?”
“沒有,怎麼了?”
姚家偉湊到祁崢耳邊,小聲說:“那是我老闆的獨生女兒,快三十了,開奧迪,家裡有七八套房子,身家幾千萬打底。”
祁崢很奇怪:“關我屁事?”
“嘖!”姚家偉瞪他,“我還沒說完呢,她前段兒剛離婚,帶著個女兒,才四歲,聽說是她老公在外面有了姘頭,她老公開廠的,有點小錢,離婚了給了她一大筆錢。她很多年沒上班了,一直在家帶小孩,人很內向本分,說白了就是傻,不過長得倒還行,就是這兩年胖了一點……哎老祁,我說這麼多你聽沒聽懂我意思呀?”
祁崢:“……”